“都说了我不输液——”白灏坐在沙发上面，听到敲门声传来，将手中的遥控器直接往门所在的地方砸去。

依他来看，这个医生是应该换了，连到底是谁给他发工资都不清楚。

咚咚咚——敲门声并没有因为他的震怒而停息，反而有越变越强烈的趋势。用力往沙发上面砸了一拳，却陷入软软的棉花之中。白灏甩了甩痛得不行的头，脑海里面都是顾澜和谢子安在一起的情景。越是想要忘却，便越是忘不掉。

将手放在胃部，白灏很是艰难的从沙发上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门的地方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疼得快要窒息。

不过，只有这窒息的疼痛，才能减轻他心底的思念。

用力的将门打开，白灏直接头也不回的往沙发上面走去。就连站在眼前的人是谁，也没有看。

顾澜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弯下身子，将酒瓶一个一个捡起，遇到碎了的玻璃瓶，便很是小心翼翼的走过。

白灏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心底震惊，最后却被狂喜取代。

她来看自己，她真的是来看自己了。

“你来做什么？”虽然心里很是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表现得如此，白灏有些时候觉得自己矛盾得可以。

顾澜抬了抬头，“如果我不来，明天你的尸体就会从这里抬出去了——”这么多的酒瓶，是他自己一个人喝下去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顾澜还真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能够喝下这么多的酒。

白灏有些委屈的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顾澜，就像是一只小狗在门外偷看生气的主人一般。没有平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因为胃出血的原因，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白。

如果换做是以前，顾澜一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问他哪里不舒服，可是现在，有的，只是对于他的愧疚罢了。

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去做。

“萧穆芷刚刚告诉我你胃出血不去医院，就呆在家里面——”顾澜的解释，白灏不惊讶，依她的性子，是不会独自去打探自己究竟如何，“白灏，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将地上的酒瓶放在厨房门口的垃圾桶里面，顾澜就那么靠在门框上边，一本正经的看着白灏。

精神有些恍惚，当初尾随在自己身后，天真任性的女孩突然一下子变为冷静干练的女人白灏有些接受不了。

是在什么时候，两个人开始走得越来越远，最后就像是放在手里面的风筝一下子断了线，再也追不上。

“你觉得我是在闹？”白灏缓缓走到顾澜的身边，眼神里面危险的讯息燃成一簇火焰，正在慢慢的变大，随后像是自嘲一般，抓住顾澜的肩膀，力气大得就像是要把她的肩膀给撕碎，“对啊，我是在闹，有我在的一天，你和谢子安就别想在一起。”

走了一个萧穆芷，现在又摊上白灏，顾澜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被这些称作‘高智商’的人眷顾。

“白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一切行为在我的眼里，俨然都是幼稚的代名词。我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

“十五岁的你，不会像二十五岁的你这般虚伪，你明明还是喜欢着我，不然为什么在听到我生病了以后就赶来？”白灏摇着顾澜的肩膀，“陪你一起走过最艰难时光的人是我，你睁大眼睛看看，是我白灏，不是谢子安。他有的，我都有——”

“咳——咳咳咳——”白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一连串的咳嗽声所打断，喉间火辣辣的疼，那是酒精度数太高，嗓子也伤了几分。如今这一咳，腥甜的味道随之而来。白灏放开顾澜，急忙找了一个垃圾桶，俯身往里面呕吐着。

当然，吐出来的都是血。

呕吐过后，便是强烈的晕眩感。看到白灏身子摇摇晃晃，顾澜低咒活该，脚步却朝着白灏身边走去，然后将他扶住。

白灏将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全身微微痉挛。顾澜一个不小心，后背就直接给撞到了餐桌的桌角。

顾澜忍不住闷哼一声，虽然她一米六五，但是要抱住白灏这个一米八以上的人，还是有些吃力。

都病成这个样子，还在逞强着，顾澜有些时候还真是佩服白灏的倔强，估计这世上，能和他相比的人物，也就只有谢子安罢了。

“顾澜，我们都不要再相互折磨了，我累了——”仿佛是叹气般，白灏对着顾澜说着，脸上浮现出的是认真，再也没有仇恨。

他真的很想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