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息之间,她的鼻腔里又充满了乌沉香的味道,仿佛一下子从这阴冷的密室里,回到了初夏的阳光之下,拂面的微风是他。
只是眼下——完了,面对疾风吧!
“呜呜呜……苏倦……”
她抬头,怯生生地看着他,苏倦先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无奈感油然而生,继而绷着脸垂眸去看她,一字一顿道,“季,云,婵。”
“云婵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云婵,这是怎么回事?”
季淮,银漱还有宁乐都围了过来,三人齐声开口,季云婵看着苏倦一副不好发作的样子,季云婵也松了口气,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好奇,就一冲动……”
“所以你就敢只身一个人下来?!”苏倦将扶着她肩膀的手拿开,上面有粘稠的血迹,“你受伤了?”
苏倦额角的青筋在突突跳着,该死的,到底怎么样她才能让他放心!
“没事,没事的,不小心碰到了。”
季云婵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掰着手指头讨好道:“我之所以自己来,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有了危险,我这又帅气又英勇又睿智的夫君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了!”
眼见苏倦的面色稍霁,她立刻微微侧身,将身后的宣景帝露了出来,苏倦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宣景帝,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倦,呼吸有些虚弱,却又带着一丝急促,他的手在微微颤着,而宁乐和银漱几人早就围了过去,宁乐疑惑地问道:“姐姐,这人是谁?”
季云婵连忙回身将苏承玔扶了起来,“陛下,您看,我说苏倦会来的!陛下,这就是苏倦。”
苏倦闻言皱眉,看向苏承玔,“陛下?”
季云婵抿了抿唇,我该怎么跟他说呢?
看,我给你捡了个爹?
苏承玔与苏倦的视线相撞,眼前是他阔别了二十年的儿子,是久别,亦是初见。
他面皮上的土抖得更厉害了,热泪滑落,苏倦的身影一次次模糊又清晰,他却怎么也不想移开视线,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再次浸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淮仔细地看了宣景帝一会儿,又看了看那个石棺,也是满脸惊讶,虽然满心疑惑,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宸王殿下,”他看着几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他们是带人过来的,有侍卫拿着盾牌,在门外的甬道里守着,季云婵招手挥进来几个人,吩咐他们带着宣景帝先行离开。
“上去以后赶紧找太医过来!”
说着就拉着苏倦和季淮一起离开了暗室。
夜已近子时了,空气清洌而渗人心扉,眼角的泪水却滚烫得惊人,这真的是恍如隔世啊......
苏承玔看着久违的星空,伸手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吗?朗目疏眉,眉眼间依稀有她的影子,苏承玔垂下胳膊,拼命地咬牙保持着清醒,他,还不能死,他要见到她和岚儿!
***季云婵命人将苏承玔安排在行宫的重阳殿,让宁乐和银漱帮她去守着祖母。
她与苏倦和季淮则坐在外殿,季云婵一边跟苏倦和季淮叙述了她在暗室中与苏承玔相认的过程,一边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太医,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暖阁那里,也不知道苏承玔的身体能不能好转起来。
季淮俊秀的眉眼紧紧皱着,纵然是一贯淡然的他,听到了这个事实也难免舌桥不下。
“没想到,这位竟然才是真正的宣景帝,他被困了这么多年,竟还能保有一命,果真非凡人也。”
季云婵坐在软榻上,说到关键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是吧?我在东境见过那个假的宣景帝,当时就疑惑,为什么父子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呢?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东境的那个,是假的!不过说起来,你们南鸢皇室的双胞胎是不是有点多啊?”
苏倦正仔细地看着季云婵胳膊上的伤口,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但还是黑着脸制止了她的大幅动作,“别动。”
季云婵侧脸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没事啦,小伤而已。”她看着苏倦认真的眉眼,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太后她老人家生你的时候,确定只生了你一个是吧?”
苏倦将手里的纱布一丢,“季云婵!”
季云婵赶紧死死抿住嘴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像那团滚在榻上的纱布一样,骨碌碌地乱转,季淮见状忍不住失笑,“你呀...今晚若不是殿下回来得早,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