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眼泪从泛红的眼眶中溢出来，她艰难地喊了声“疼”。

“你忍忍……忍忍……”林雅馨转过头，哭着对玉琯说道：“请大夫，玉琯，请大夫去！”

玉琯流着眼泪，木讷地点着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在她离开安雅阁时，被墨台暄拦了下来。墨台暄走到林雅馨的跟前，林雅馨抽泣地看着他，期待着他会帮助她救鸢儿，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抽出了鸢儿心口的剑，淡漠地说：“教唆霖王妃离开霖王府，对霖王无理，谋杀小王爷未遂，她死有余辜！”

林雅馨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一脸漠然的墨台暄，他怎么可以这样？！

鸢儿心口上剑被抽离，她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靠在了林雅馨的肩上。她闭上眼睛，用微弱的气息说道：“公主……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绊倒……谭夫人……”

林雅馨用力地点着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鸢儿，乖，不要闭上眼睛，看着我，不许睡！我命令你，不许睡！”林雅馨捧起鸢儿的脑袋，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谭婧宜见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不想在安雅阁多做逗留，抱起墨台奕便匆匆离开。墨台暄在离开前，略有不舍和不安，他有些失措地看看泪流满面的林雅馨，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可是，一想到她今天离开他的事情，连仅有的心疼都荡然无存。

待墨台暄一干人等离开安雅阁后，林雅馨抱住鸢儿几乎要跌倒在地上的身子，她扭头对玉琯泣不成声地说道：“玉琯，请大夫，请大夫去！”

玉琯哽咽着回答了声“是”之后，急急地跑到安雅阁门口时，两个侍卫拦住了她，无论玉琯怎么求情，侍卫都不通情，坚决不让玉琯出门，玉琯急得几乎要跪在地上了，可侍卫熟视无睹她的悲伤与急切，依然挺直了腰杆，站立得如松柏。玉琯第一次觉得那些曾经令她钦佩无比的侍卫竟是这样的面目可憎！

玉琯恹恹地回到林雅馨的身边，跪在鸢儿的面前，大哭着：“公主，鸢儿姐，是我没用，我出不去，我请不到大夫，是我不好！”

林雅馨一个重心不稳，抱着鸢儿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起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她一次又一次地擦去鸢儿嘴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但那鲜血好像永远都擦拭不尽一般，她的眼泪如泉眼里涌出来的泉水，滴落在鸢儿惨白如纸片的脸上，“怎么办，你的血怎么会这样多，我擦不光，怎么办，怎么办……”

鸢儿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手，抹去了林雅馨脸上晶莹的泪珠，半响才说出两个字，“别哭……”

林雅馨用力地点了点头，抓住鸢儿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把她的手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哽咽着说：“好！”

鸢儿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她多想保护她的公主一辈子，永永远远地陪伴着她啊！可是，她做不到了……

“公主，我想睡觉了呢！”鸢儿蠕动了嘴唇，吃力地发出了几个几乎听不见的字眼。

林雅馨拼命地摇着头，“不可以，我不允许！我说过要给你找一个好婆家的！等我们回到了南翎以后，我就把你许配给那个叫做凌宇的侍卫，我记得你有说过，他长得俊，他刚直。”

“不要……鸢儿想伺候公主一辈子呢！”鸢儿无力地扯动了她的嘴角。

“好！听你的，你说不嫁就不嫁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还等着你照顾呢！你若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你必须要坚持下去！

“公主，我想以后你带着我的骨灰回家……”

“不许胡说，你不会死的，不会！玉琯，大夫呢，大夫呢！”

玉琯跪在鸢儿的身边，抹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鸢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伸向了玉琯，玉琯见状，主动地握住了她的手，“鸢儿姐……对不起……我出不了安雅阁，我请不到大夫，对不起……”

“没事，傻丫头，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是你却比我稳重，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

“不要，我才不答应你！你……你要好起来，自己照……顾公主。你听公主的话，不要说话了，不要睡！”玉琯紧紧地握住鸢儿的手，她哭得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嗯……”

林雅馨抱住了鸢儿的头，她把她的下巴抵在鸢儿的额头上，她生怕她不留神，鸢儿就会化作一缕轻烟离她而去，她只能同她不停地说着话，“鸢儿，你还记得在我们小时候最爱踢毽子了，可是你总是没我踢得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