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馨觉得眼皮子很沉,沉得睁不开眼睛,她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握着,她轻微地挣扎了一下,轻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这……不是她的宫殿,不是她的家,这里是安雅阁!
原来她并没有做什么噩梦,而是做了一个美梦,一个太过美好的梦,美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她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床顶,原来她的父皇、母后和皇兄都不在她的身边,鸢儿也已经死了。
死了……
“馨儿……”墨台暄看到林雅馨睁开了眼睛,有些兴奋还有些自责,声音带了少许的内疚,他知道,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林雅馨当然知道那声音是谁,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的脸,她抽出了在他掌心中的手,无声息地放进了棉被中。
馨儿,从前是多么喜欢这个称呼从墨台暄的嘴里叫出来,她甚至一度地认为这个称呼应该只属于墨台暄一个人的。
呵,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墨台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她是恨他的吧?
林雅馨的喉咙很痒,她轻咳了一下,没想到微微一咳就无法停止,就像爱,就像恨,无法浅尝辄止。林雅馨侧过身子,卷着棉被,屈着双腿,剧烈地咳嗽着,仿佛想要把心咳出来才好。
林雅馨瘦弱的肩膀猛烈地抖动着,墨台暄看着她的背影,满心的心疼和内疚,他合着棉被抱起了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知为何,林雅馨闻到墨台暄身上的龙涎香,有种莫名的安心,咳嗽渐渐地平息下来。她不该感到安心的,她应该感到愤怒,是愤怒!
林雅馨挣扎了一下,墨台暄却抱得更加用力,她吸进了一口冷气,才平息下来的咳嗽再次席卷而来,咳得比之前一次更加撕心裂肺。
墨台暄这才松开了林雅馨,轻拍着她的背部。咳得喉咙很疼,林雅馨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她捂着胸口问道:“玉琯呢?”
墨台暄的手僵了一下,他收回了还搭在;林雅馨背部的手,“你就是这样来报复本王不给玉琯看病的?”
“嗯?”林雅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她才明白过来,难道他以为她的沉湖自杀就因为他阻止了她给玉琯找大夫看病?对啊,他怎么会知道他是给她带来了多少伤害呢!
“你的命就这么贱?不过是丫鬟,你就非要寻死觅活的?”话一说完,墨台暄就后悔了,他的心里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他心疼她,同时对她自杀的事情也很生气,他不过是在指责她轻声的行为而已,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可是话一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原始的味道。
林雅馨轻笑起来,重复“命贱”这两个字眼后言辞犀利地反驳,“呵呵,我的命就是贱得很呢,我身边哪一个人的命不贱呢?我皇兄的命贱,所以他活该在沙场上险些丧命;我孩子的命贱所以他活该不能来到这个世上;鸢儿的命贱,所以她活该被谭婧宜一刀杀死,所以活该被挫骨扬灰;玉琯的命贱,所以她受伤后活该得不到治疗!你们的命可真珍贵呢,为什么墨台奕死了两次还没死成?为什么谭婧宜害我这么惨还不去死?为什么你还能站在我面前看我笑话?你们怎么都不去死呢!”
林雅馨说完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咳嗽,她的头微微往后仰着,靠着床头,双手用力地按住胸口。
自从林雅馨为他挡了一刀以后她的身体就很孱弱,更何况是先后经历了小产和沉湖自呢?
墨台暄坐在她的身边,却鼓不起勇气去抚她的背。他生怕她会躲,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感,他害怕。看她这么激动的样子,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跟她玉琯现在已经无碍的事情。
那日林雅馨一落水后,墨台暄就请来了太医,在确定她无大碍了之后又让太医们看了玉琯,此时,玉琯已经下床能走路了。
门被推开,玉琯煮好粥和药进来,林雅馨看到玉琯的脸已经好了许多,有些欣慰,虽然还是微微有些红肿,但没像之前那么骇人。
玉琯看到林雅馨醒了,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放下托盘朝床边走去,墨台暄让开了几分,让玉琯坐在了林雅馨的身边。
玉琯双手环住了林雅馨的脖子,低低地抽泣了起来,“还好您没事,不然您让玉琯一个人怎么办啊!”
林雅馨分开了玉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自己也病着,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呢?”
玉琯擦了一下眼泪,“这几天,玉琯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几天?”所以她很昏迷了很久吗?
“嗯。”玉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