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凌喝了口茶,仔细揣摩着卷上的画和诗。
于他来看,四句诗藏头藏尾无疑,不是企图谋反,倒像是两人两情相悦,欲私定终身,可乱世隔阻,不惜情切。
可那两人着实不像是会谈论私情的人。
滦州已陷,他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几州相争,留下最强,也定是外强中干。
东雷前来和亲于帝都来说,可好可坏,好坏之分只在一念之间。要保皇国,便不可硬拼,瑾雍过强,他便要以强治强。而东雷,就是最好的武器。
“陛下,再过半个时辰,晚宴就要开始了。”裴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皇甫凌收起画卷,抛到一旁,才一落地便被一道暗影拾起,未见其人就已消失不见。
“陛下,皇后娘娘已至宫外等候。”裴文再道。
皇甫凌抚平锦袍,沉声道:“让她进来。”
话音一落,殿门被轻轻推开,两旁侍女躬身,门外走来一人。
白诗冉身着一身绛红色锦缎长裾,金丝银线勾成火后重生的凤凰,灿金色与绛红色在灯光下耀眼夺目,流云髻下散下一缕墨发垂在胸前,不是庄重而是自在。
“见过陛下。”白诗冉微微欠身。
“皇后快请起。”皇甫凌忙上前扶起白诗冉,垂眼看了看她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腹,温柔的一笑,“皇后身子可还好?”
“臣妾尚好,谢陛下关心。”白诗冉淡笑道。
“快坐。”皇甫凌环着她的肩膀,扶她坐到榻上,“皇后,晚宴即将开始,皇后为何会来?”
白诗冉捻了一撮墨发,“陛下,东雷来皇国和亲,各州世子全都到齐了?”
皇甫凌点头道:“各州世子已全,只是不知这东雷公主会挑上哪家了。”
“陛下希望她挑上哪家?”
“灵州二世子。灵州……有了东雷,灵州或许能与那三州处于同等。”
白诗冉掩唇笑笑,抬头迎向皇甫凌的目光,“皇上不必忧心了,不论选中谁都是命数。”
皇甫凌淡淡的嗯了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屋顶上的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