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雍九世子。”单荧荧甚是友好的朝丰廉玖道。
“我……”
“经过我数日观察,荧荧觉得雍州九世子的性格还是比较符合我的,荧荧觉得,九世子为人耿直,天生活泼,想必和九世子在一起一定不会寂寞才是。也希望九世子能够看得上我东雷才是。”
很好,这么一个担子压上了,丰廉玖脸拒绝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哀怨的给言柒递上一记白眼。都是这个七哥,都是他算计好的,都是他害得他进退维艰。
十二月十八日,金笔点名,东雷皇国和亲,凌帝钦点雍州九世子,许二人连理并蒂。
然而直到朝会结束,丰廉玖才知他从一开始就被他的七王兄算计到了。一来,言柒是要东雷与雍州合一,次要的也是要找个人整治整治这个浮躁的气性。
点亲结束后,听禹本应该落下的心却一点都没落下,反而是提的更高。
“真是没想到,雍州这么快就把东雷搞到手了。”夜满楼似讥似讽的笑道,“瑾王没什么打算吗?万一这雍州不肯就此罢休,瑾州岂不是……”
“是啊,”听禹不自知的冷下了脸色,讥笑道,“不过瑾州的打算做好了,青州岂不成了瑾州的挡箭牌了,我瑾州怎么也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能成为瑾王的盾牌,是我夜满楼的荣幸。更何况瑾王天人天资,在下甚是……”夜满楼不疾不徐的说道,突然觉得侧前方一道利剑想自己的鼻尖射来,他收了话语也收了笑意抬头看向对面,然而坐在自己对面的只有喝着茶水吃着茶点的言柒还有一副事不关己淡定从容的齐天沐。夜满楼稍稍皱眉,装作无事的收回视线。
才一下了朝会,丰廉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拉来了言柒,和他一同回永延殿。
“七王兄,你这也太……太不地道了,”进了永延殿,丰廉玖一大把委屈就开始像爆发的洪水,一滴不漏的全数泻了出来,“你就这么把我卖出去了,难不成我还要入赘到东雷不成啊?入赘,一个大男人入赘,多丢面子啊?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至少也该跟我说一句,哪怕一句,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
面对丰廉玖的控诉,言柒只说了三个字:“不愿意?”
丰廉玖一挑眉,一扫之前的抱怨,连笑数声道:“也不是不愿意,就是七王兄,你好歹也让我有个准备呀,脱离雍州我是求之不得呢。”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想逃开雍州也还是妄想。”莫断桥横来一句,“既然是东雷来和亲,那就是嫁女,而不是招婿。”
“……”
十二月十九日,皇甫凌御旨,赐雍州九世子与东雷公主成婚,于帝都设宴庆贺。
深夜,幽静的央禾宫依然亮着灯,中殿案上点着一支隐晦的油灯,案前坐着一人,墨发已卸下发髻,垂在肩上身后,案上的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她似乎还未觉得累,一直看着。油灯闪烁,随着人的心跳跳跃有数。
殿外又飘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雪,无声无息的落到地上,落到白衣上。单薄的身影现身在了央禾宫,脚下踩着细细的雪,他步履无声的到了央禾宫中殿门前。
寂静的殿内响起书本翻页的声音,似是将书合上了,殿内又有了一声叹息。
案前的人起身,深呼吸一口气,从架上拿来外衣披在肩上,便出了门去。
始料未及的那人竟直接冲着殿外走来,门外的人有一瞬间乱了阵脚,但马上又恢复自如。
殿门拉开,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袭单薄的白衣,听禹微怔,未注意到她的双手还双手把这门框没有收回,长发还飞在空中,已有几束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言柒失礼,还望瑾王见谅。”言柒一揖道。
听禹回之一笑,“无妨,外面下雪了,世子屋里坐吧。”
言柒点头,随听禹进了屋里。
两人落座榻上,映着殿中微弱的烛光,两人默然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许久,听禹问道:“世子要喝茶水还是酒水?”
“冬月红罢。”
从柜中找出一块手心一半大小的方形茶砖,听禹摆上茶海,用热水烫了紫砂壶,放上冬月红,仔仔细细的浇上一遍热水,便盖上了壶盖。
听禹道:“小时候,没怎么学过茶艺,只懂这些粗糙的,世子不要见怪。”
言柒无谓的摇头,从听禹面前移过茶海,挪到自己跟前。双手握住紫砂壶,左右旋转,将那小块茶砖化开。大致又泡上了半炷香,言柒翻过两只闻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