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开,各自倒上一杯,以茶杯扣住,两指一掐将其翻过,放在茶托之上,一杯推向听禹,一杯留给自己。
两人撤下闻香杯,茶水撒进茶杯,就以有淡淡的清香飘来,双手将它送至鼻端,轻搓杯壁,淡淡的茶香渗入人心。
“此谓闻香,”言柒道,端来听禹的茶杯将一杯茶水淋向茶壶,“第一道水必须归还。”接着续上第二道水,“这第二道才为饮。”
将倒好的水递给听禹,言柒又看了她许久,看她举杯品茶,品的是他泡的茶。她的墨发不似以往盘成发髻,而是肆意的垂下,这样的形象没了往日的拘谨,却是无限舒适,让人觉得舒畅。
“对了,”听禹放下茶杯,问道:“世子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走走。”
“不会又是走啊走啊走啊,就走到这央禾宫来了吧?”听禹不禁调笑道。
言柒稍稍一怔,就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又成了她笑话的对象,言柒有些无奈,向前倾身问道:“瑾王这可是第二次逗弄言柒了。”
“怎会呢?”
言柒不语,从袖中掏出两只香囊,并排推向听禹,“既然有这样的传统,那这两只香囊,我与九世子便不该收。”
“只是普通的药囊,也无妨吧。”听禹眼睑垂下,静静的看着眼底浮现出的两只香囊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瑾王无心,莫要让有心人多心。”言柒收回手,独留一双香囊摆在她眼下。
似是没听出言柒的话中之话,听禹低声问道:“世子,这是……”
叮!不待听禹说完,殿门外冷不防的射进一支冷箭,直订两人身旁的桌子,桌上的茶具随之晃动起声响。
“看来是动手了,竟然会牵扯到这央禾宫。”言柒冷笑道。
言柒起身,只才一起身,又是一把冷箭从他眼前射来。那本是如水的眼眸就在铁剑穿墙的那一刻冷冻成霜,言柒手指轻抬,掌心一握,铁箭便已在手,拇指稍一用力,咔擦一声,箭柄已断。
“王!”殿门被推开,徵儿躲过了无数羽箭赶至中殿,踉踉跄跄的栽倒了听禹脚下,“王,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听禹蹲身扶起徵儿,“孤已知道。”
“王,我们怎么办?”
“内殿后有一门,从那里出去即可。”听禹不见情急,轻声道,“快走吧。”
“哦,”徵儿点头,迈开脚步,又停住,回头问道,“王,那你和世子怎么办?你们不走吗?”
听禹摇头,“快走吧,去和莫先生会和,孤和世子自有安排。”
“是。”徵儿点头跑开。
“我们呢?”言柒问道。
“出去看看吧。”
走出宫门,似乎雪已经大了,落到地上的足有一指厚。
沿着宫中的路走着,随着打斗声渐行渐近,散落在雪地上的羽箭、碎甲、鲜血、尸身,告知人们这短暂的一战有了多大的损失。满城凌乱,高墙铁壁之外还有着混乱的叫嚣声,有着刀枪交缠的鸣声,还有着痛苦的呼号、惊慌的求救声。
听禹抬头寻得一处高墙,轻点脚尖,轻盈越上。
两重宫墙外,帝都禁卫军与青州大军纠缠不清,两军后方,夜千耀、皇甫一鸣分别为将,指挥各自军队。
“青军损失不小。”言柒落到听禹身旁看着眼前的景象,“果然还是不行啊。”
“皇甫凌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听禹指着身后的急速进来的几千军马,“青军这几千兵马定是有来无回。也好,倒不用我们动手了。”
言柒不置可否的笑笑。过了半响接着道:“只是这里除了这两批人就没有别的热闹可看了。我还以为其他几拨人至少会拼拼,没想到,竟然……唉……”
“世子也想渔翁收利?”边走,听禹边问他。
“谁人不想呢?”
“但不是每个人,都如世子这般,”听禹几乎一字一顿,“夺天下,目的不在——天下。”
瞳孔微收,指缝收紧,下一眨眼,掌心已有半数内力聚集,傲骨雪霜中,寒更寒。
忽而一阵灵动的笑声响起,听禹笑看着言柒,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反常,她自顾说:“这种话,怕是只能在乱世中说了,若是平日被陛下听见,肯定要凌迟了才是。”
话音落下,眼前白衣衣裙扫过他的指尖,顺着指缝流过,带过一丝柔滑的触感,散去了他掌中的冰寒。
“夜千耀,你还不认输?!”皇甫一鸣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