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断桥上前,拦住言柒的脚步,“我就说一句,就一句,真的一句。”
“你已经说了三句了,本世子还你两句。”言柒瞪了他一眼,推开碍眼的东西,撩帘而去。
“诶你!”莫断桥不屑地哼了哼气,“早晚有一天,你得求着来问我。”
子时两刻,两军均无动静,却都是蓄势待发。
子时三刻将至,青军之中,突然爆出一声喊叫,“营帐那边起火了!”
“真的?!啊!好像是粮仓!”
“粮仓起火了!”
一时间,青军之中呐喊声四下响起,同时亦唏嘘不已,有些自乱阵脚的面面相觑。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七兵倏地冷了脸色,“速度可真快……刚才乱叫的那几个人,给我抓过来。”
“是。”小兵退下。
不过一会,小兵返回,身边多了两个人,身穿青军的衣物盔甲,正垂着头,丝毫不敢抬头正是军威。
“你们是哪个队的?”
“我们……我们是……箭羽队的。”一人低头怯懦答道。
“箭羽队?”欧阳七兵反问,长目狭长微挑,扫向两人,“是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乱喊的?”
“这……这……将军……我们只是……只是……”
“来人。”欧阳七兵不急不缓的招来小兵,“把他们拖下去,军法处置。”
“将军,这……”小兵觉得不适,皱眉问道。
“对战之时,无故喧嚣,乱起军心,论以军法处置。”欧阳七兵淡淡道,长枪一挥,三人一齐退下。欧阳七兵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远处的雪羽骑营帐,墨甲墨发,似是要与这黑夜融合在一起,许久,只听到他一声低语,“丰言柒……”
“看样子,是失败了呢。”言柒站在帐顶,眼神无波的看着淇水对岸营中大火,“欧阳七兵,青州有此一人,倒还能挺上这么长时间。”
“欧阳七兵此人不简单,”苻遗站在帐下,目光悠远的看着坡上一群蠢蠢欲动的杀气,“三万青兵,破了灵州,绝对不容小觑。”
“这样的话,岂不是有意思了?”柘青挑眉问道,“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
“都回帐中歇息吧。”言柒跃下帐顶,落到几人面前,清淡的随口说了一句,便去了自己的帐中。
“是。”两人应道,目送他离开。
“这样就完了?不打了?”莫断桥刚刚来到几人面前,言柒便已离开,顺手指了指坡上的青军,问道。
柘青拍了拍莫断桥的肩膀,“人家都知道军中有了奸细,再轻易动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奸细?”莫断桥机械化的重复,同时也迅速反应过来,”那那两个人怎么办?他们也是雍州的人吗?”
“岂会。”苻遗也拍了拍莫断桥的肩膀,“那两个人……无非就是两个急功近利、受人挑拨的小兵。”
“喔……”莫断桥似是醒悟般的摸了摸下巴,“难怪啊……这个丰言柒,真是只狐狸。”
某个人影走在军中,脚步闲散的溜着,最后脚步停在了瑾王帐前,不知是心左右了脚步、还是脚步泄露了心。
停在帐前,双脚就像是被锁锁在了地面,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犹豫之际,帐帘上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由大及小,帐帘撩开,徵儿从中走出。
见言柒站在正对面,徵儿有些微怔,刚反应过来要开口问好,却被他的一个手势制止。
“怎样了?”言柒轻声问道。
徵儿摇头,也同样轻声道:“王倒是没事,就是跟锁魂拼的太硬了,有些虚弱而已,睡过了也就没事了。”
“这样啊。”言柒有些直白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便问,“伤的重吗?”
徵儿摇了摇头,“不算是伤,王的身体平时还好,只是今天……恐怕要调理一阵子了。”
“这样。”
“世子来,是要看望王的吗?”徵儿试探性的问道。
言柒一笑,点了点头。
徵儿回之一笑,然后端着手里的汤碗离开。
掀帘进去,视线所及之处,便是一人倚在床上,正在看着某一本书,静若无物,就像她所在的地方不是军营、不是沙场,而是一间清静偏僻的小竹屋,无丝竹之声、无案牍之刑,亦无乱世之争。
就算这样,她还是装作看不见他。状似有些惨笑,言柒转身便要离去,忽而一道亮光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