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了冰雪的寒。
萧祈静静躺在榻上,细碎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然后是温温的药香,夹杂着几许女子身上独有的气息袭来。他翻了个身,模样似睡非睡。
端着药碗的少女自门外悄然走入,少女的名字叫紫晓,是宣帝赐给他的贴身侍婢,跟随他多年。
见他睡的正沉,紫晓不忍心打搅他,于是放下药碗替他掖了掖被角。
就这么一动便惊醒了沉睡的人儿,萧祈凤眸半睁,浅浅的眸光宛如夜幕之中的星辰一般美丽而耀眼,他静静地望着紫晓,直到少女情不自禁地低下头,面颊早已红到了耳根子。
“公子,药凉了。”
她回头去端药碗,萧祈心中冷笑,确是依旧用那种眼神望着她。
“紫晓,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紫晓轻声道,“紫晓跟随公子已有六个年头。”
萧祈懒懒倚在榻上,俊容闲逸,眉目绝佳,虽然早就见惯了他的绝世风采,可是每当凝着他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公子,喝药吧。”
萧祈唇边牵起一丝淡漠的笑意,低头接过,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紫晓替他擦了擦唇角,随即道,“公子安心养伤,皇上吩咐了,这药要每晚服一剂,半月方见效。”
他幽深的眼底滑过一丝锋芒,“还是皇上赐的人贴心。”
紫晓没来由地心底一慌,忙不迭地跪了下来,“公子,奴婢……..”
萧祈淡淡一笑,“你下去吧,每日记得按时给我熬药。”
“是,公子。”
她俏然退下,房中,萧祈低头以内力相逼,将刚喝下的药汁逼了出来。
血咒之毒便是以灵芝为引制成,宣帝却在此时让他吃灵芝,宣帝要他死,那是必然,可是他也必然不会让自己这么快就死,所以用了这么个办法。
除夕夜过,下了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云遥和凤倾二人为了掩人耳目,于是乔装打扮一番过后单独上路。入夜的时候二人方才到达帝都郊外,远远望去,守门人正在仔细地盘查进出城的行人,显然,近来帝都已经开始戒严了。
一场夺位风波是势在必行的吧,云遥拉了凤倾躲在城墙边缘,因着夜色黑暗,所以没人看得到她们。
“怎么办呢?这下进城的话一定会被他们查到的。”
凤倾皱了皱眉,远处一队商队缓缓向帝都方向行来。凤倾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商队走进城门,不知是什么人亮了块牌匾,便被轻松地放行。一行车马转过街巷停在了天香楼门外,云遥和凤倾二人自车撵下翻身跃出,俏然融入黑暗。
灯火摇曳之间,云遥只觉商队之中似乎掠过一道熟悉的背影,未及看清已然被凤倾拉着藏进了一道黑暗的小巷之中,眨眼间便有成群的御林军从街巷中走过。
好险!她拍了拍胸脯。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
凤倾眨了眨眼睛道,“分头行动,你去通知你的祈哥哥,我去左相府送信,回头在凤栖楼碰面。”
“我和你一道去吧。”
云遥抓住凤倾的手,“好姐妹,同生共死。”
凤倾呸了一口道,“谁要和你共死,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云遥弯起眼角笑了,“恩。”
二人依旧是一身夜行衣,飞速穿过夜幕,向着左相府掠去。
左相傅恒一直隐于朝野之中,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虽然身居要位,却行事低调,傅府位于城东,宅门外两个大石狮子威武端庄地守在门前。而院中四处都有婢女和小厮看管,二人轻功均是了得,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了府中,却不知道究竟这傅相住在了那间。
二人决定分头去找,入府不多时却迷了路,沿着花园转了一圈,云遥来到一个阁楼前。一阵优美的琴声传来,落入耳中的是淡淡的忧伤,却又凝着些许深思,云遥忽然觉得这首曲子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了。
楼中灯光摇曳,灯光之下,映出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
她凑近了看去,那女子生的倒是花容月貌,只是眉宇之间却凝着几许忧愁。
云遥翻了窗户跃进,用手捂了那女子的嘴巴,一只手掐住她修长的脖颈,道,“告诉我左相住在哪里?”
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惊慌,面容却已然镇定从容。
云遥蒙着面,也不怕她看到,于是轻声道,“你若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