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清羽的眼神，错愕里慢慢的溢出了温柔。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用手指抵在她的眉间，重要的并不是他的话，重要的是他的举动中透露出的信息。

两个人在一起，到底什么是爱情？

离清羽心动的同时，也有点迷茫。

离清羽不讨厌万俟尚，真的不讨厌，甚至现在，还微微的有点喜欢。

可是这种喜欢，并不是离清羽见到史子麒时的那种，离清羽想着，习惯性的抬起头，瞳孔中闪着光。

到底哪一种喜欢，才是她的喜欢呢？

离清羽想着无果，就很是沉着地向后退了一步，万俟尚的手指尖上那一点柔软就恍惚间暴露在了空气中，万俟尚愣了。

趁着万俟尚愣神的空当，离清羽眼睛低低斜看地面，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丝不自然：“皇上，臣妾有事，先告退了。”

离清羽说着侧身从万俟尚身边踮着脚行过，脚步声中有些掩藏的慌乱。

在刚刚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万俟尚了——自己怎么可以喜欢上万俟尚？！

自己在这儿做他的皇后，只是因为自己受了他的胁迫，自己如果喜欢上万俟尚的话，史子麒怎么办？

史子麒还在等着她，她也在等着史子麒啊！

可是有的时候她们以为的以为，并不是真正的以为。

离清羽喜欢史子麒，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可能这种习惯成了一种生活的定式，成了离清羽自身的一部分。

离清羽喜欢史子麒的反射弧，已经太坚固太坚固了。

所以她都不知道史子麒是不是对的人，就义无反顾并且甘之如饴。

这样的离清羽，太傻，也太让人心疼。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离清羽走出有着橘黄色光晕的厨房，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脚步也轻快起来。

但是脸上，还是有了诡异的温度，离清羽为了万俟尚那一指，红了脸。

凤栖宫里有着恍若星辰的烛火，宫灯里描绘着黑夜的轮廓，从厨房到主殿有着很长的距离，离清羽放松了心情，自然也放慢了步子。

离清羽的身影被宫灯拉长又缩短，淡白色披纱曳在地上恍若浮动的云朵，小路两旁是参天的大树，此时有些已经落了叶，有些还绿着，有些已经黄了。

四周都是风的声音，除了风，还有树叶的轻语，和秋天特有的阔达的寂寥。

叶落风吹秋夜高，半星半灯半黄草。何人一语心台上，漾若春水花悄娇。

离清羽的心，便似这花儿，悄悄地，在漫天漫地的秋风秋叶里，开了。

开的肆意又苍茫，苍茫中还有一丝倔强。

倔强，是每一个人拒绝习惯改变的方式，包括离清羽，包括离清羽心中的史子麒。

史子麒说了来接她，就一定会来的，史子麒虽然没说过喜欢她，可是她已经义无反顾的在心里把自己嫁给了他，拿整个离国做嫁妆。

离清羽不想要一个国家，她只想用一个国家，来换一个他。

离清羽想，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史子麒是不会负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