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羽没有心思去管诗端的心情,她也不会如何照顾一个小孩子的心情,甚至有时候,她连自己的心情都照顾不好。
不会照顾自己心情的赵清羽回了房间,希望别人来照顾自己心情的赵诗端也回了自己房间。
两个人,一大一小,都不开心:大的是为了怀旧;小的,是受了委屈。
赵诗端以前,可是赵清羽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小公主。
于是被别人呵护和宠溺,似乎就成了一种习惯。
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也就是习惯了。
习惯到喜欢成了理所当然,于是失去了才知道思念——这是赵清羽。
喜欢到被关心成了一种理所应当,于是得不到就觉得天怒人怨——这是赵诗端。
有的时候,师徒两人,真的很像。
就像是喜欢安静的人,骨子里其实都害怕孤独。所以适应了这种习惯的人,最害怕的,便是失去了这种习惯。
然后不由自主的,开始怀念。
譬如赵诗端。
小诗端回了屋子很是不开心地抽了抽鼻子,眼圈就不争气地红了,她想着师傅真是太没有自觉了,都已经这么大了,竟然还是义无反顾且理所应当的跟她抢娘亲爹爹的关怀,一瞬间又觉得委屈,赵清羽没来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如今赵清羽一来,他们就都沦为了奴婢。
真真是一件委屈而又悲哀的事。
可是赵诗端不敢去找赵清羽,她没出息的怕。
所以就只能沉默,沉默中满满的不甘。
第二天早上赵诗端很是有骨气的没有吃饭,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屋子里,气鼓鼓的也不跟别人说话——谁说小孩子最爱忘事来着?
百合做好了饭到诗端的屋子里去喊她,任凭诗端的门被百合敲得啪啪响,诗端都没有开门。
倒是把赵清羽吸引了过来,赵清羽很是轻松地把门一推,内力震开了在里面插上的门,赵清羽淡定地走进屋,很是淡定的看着一脸不淡定的赵诗端,声音是一贯的薄凉:“起床了?出来吃饭,吃完饭习武。”
于是赵诗端又很没有骨气地出去吃饭了,从那次开始,赵诗端就悲哀的发现,其实自己是真的害怕赵清羽啊,赵清羽,真是她命里注定的师傅。
赵诗端信了命,也就不再试图反抗,当然,她的这些心理活动赵清羽是没有心情知道的,也是没有机会知道的。
时间真是像是指间漏下的沙子,让人习以为常的过,又不知不觉的快——于是又过了两年。
这两年赵清羽逐渐的忙了起来,先是买了后面的几座山并些田地,再者在山上建了一处庄园,又开辟了两个院落,一个种着暖梅,唤做梅园,另一个种着桂花,唤做桂园。
两个园,载的就是赵清羽的整个过去了。
两年后诗端六岁,六岁的诗端比四岁的诗端身子长高了许多,显得身材也瘦长了许多,经过赵清羽的教导,也是出落的懂了一些礼貌,也有了大家闺秀的气派。
但终究还是一个顽皮中带着些许羞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