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子尚过得极不安生，似乎正极力忍受着什么又极力接受着什么，不断的发出阵阵破碎的梦呓。

前半夜张子尚连续不断的梦呓，赵清羽为了安慰他也不断的回应着张子尚的梦呓，守坐在床边，真的就像是张子尚的母亲。

第二日张子尚退了热醒来，看见床边的褶皱，又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大概的想到了陪着自己的人是谁。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赵清羽。

她素来和他交往并不多。

醒来之后，张子尚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有些不同了，可到底是哪儿有了些不同，又说不上来。

于是就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赵清羽回过神来，看着张子尚正看着自己，于是略微地笑了笑，这一笑，自然就忽视了张子尚眼底的那抹疑惑。

张子尚的眼神在赵清羽的笑容中变得恢复了正常。

“赵清羽，”张子尚还是这样固执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中有些跃跃欲试：“我来给你舞剑。”

赵清羽没有注意这次他的叙述的不同之处，而是如往常那样点了点头，神情也严肃起来，等着张子尚在相应的地方站定，开口道：“开始吧。”

风光无限，眉目如画，灼灼桃花，氤氲着似乎的袅袅雾气，升腾中盘旋出一抹记忆中的身影。

真是轮回，赵清羽怔怔地看着那个在桃树下舞剑的少年，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开始的开始。

开始的开始，他们，还都是孩子。

可是后来，连他们的孩子，都变成了开始的开始时他们的那般大。

人生到处何所似？应是飞鸿踏雪泥。

赵清羽一时感慨，可是也仅仅是感慨而已了。

她到院子的墙根旁搭的武器棚子里抽出一把剑，反手一震，又向前一伸，架住了张子尚正向下落的剑锋。

两把剑俱是一阵轻鸣。

张子尚先是吃了一惊，而后眼眸中却忽的亮了起来，他握住剑的手紧了一紧，顺势向上轻举，在举过头顶时却让剑的方向变得向了半空，向着赵清羽直直地刺了过去。

赵清羽很是轻松地将剑竖起一挡，口中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慵懒：“子尚，若想半路刺人空门，必先使得所刺之人有了空门，而这有空门的技巧，就是要有一个招式，掩盖你的真实目的，看好了！”

说着赵清羽素手一抬，借着这股力道硬是将张子尚的剑扬到了他的头顶，正让张子尚措手不及之时，赵清羽又是手腕一弯，剑的方向也就变了，正是向着张子尚的胸膛刺去。

“这是其一，让敌手无力顾及你的杀招。”赵清羽在剑尖刚刚要接触张子尚的胸膛时收了回来，慵懒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兴奋：“看着其二！”

张子尚怔愣间，赵清羽的剑又斜着砍向了张子尚的脑袋，张子尚眼神一凛，运气提剑向赵清羽的剑格挡而去，眼看着二人的剑就要接触，赵清羽忽然素手一翻，剑便轻轻巧巧地收了回去，又是快速的转身，剑便又向着张子尚的胸膛刺过去了。

张子尚格挡时已用了全力，此时再想挡住，已是妄想。

张子尚的脸刷的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