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到京城了,你还是没有精神。”白禹清看着坐在窗边的红衣女子。
如果你想见他,从一开始为什么要拒绝他……只是这句话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白九,我没有事。”霍晞转过头,面容显得有些憔悴。映着窗外的墨蓝色天空,她的双眸依旧明亮。“已经晚了,明天还要赶路,你去睡吧。”
白禹清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转身。在关门之前,他就和平时一样,道声好梦。
霍晞又看了一眼窗外深蓝色的天空,最后将窗子关上……
“郡主,下次你可不能再偷溜出去了。不然,如果被知道的话,我可就惨了!”侍女隔着重重的纱幔,嗔怪地说道。
纱幔映着女子美好的轮廓,还可以听到她细细的笑声。她坐在软榻上,看着手里的银锭子,笑道:“反正我扮了男装,也没有遇到什么大人物,没人会认出来的。”
虽然她这么说,侍女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她为难地说道:“端木先生来过了。”
“他来做什么?”安宁就差从软榻蹦起来了,声音不由得颤抖着。
“端木先生说了,郡主不能私自外出,直到宴会出席为止。”侍女低着头。每次看到端木的眼睛,明明没有任何的情感,她却总是背后发寒,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不出去就不出去……”安宁缓缓靠在靠背引枕上,连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弱。
“齐欢,你也该回去了。”端木站在城郊的佛寺外的菩提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少年。
夜晚的寺院在青色月光的笼罩下,静得有些吓人。十几丈高的菩提树上系满红色绸带,它白天的时候被人们供奉成神灵,晚上却被一个少年踩在脚下。
齐欢蹲在树枝上,不甘心的嚷嚷着,“我还没有抓到那个叫张烨的家伙,我才不要回去!”
“不需要找他。”端木冷冷地说道。微风掀起他的发丝,露出一直隐藏着的右眼。银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映着月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只说了两个字。“回去。”
齐欢知道端木每次这样子说话,就代表他生气了。而端木生气,远比李长乐生气来的让他害怕。他咽了咽口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耷拢着头,从菩提树上跳了下来。
“看来安宁郡主和李大学士确实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未掌灯的阁楼里,黑影缓缓说道,言语中带着丝丝的笑意。
清澈的月光透过打开的窗,照亮了阁楼的一角。张烨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安静的等候黑影的指示。
黑影挥挥衣袖,衣袖一角上绣着的金莲花在月光中熠熠生辉。“你先去吧,继续打探消息,每月初三来这里汇报一次即可。”
“是。”张烨颔首,往后退了两步,没入黑暗中再也寻不到身影。
“连瑜,你也该睡了。”挽挽打开门,又看到连瑜捧着医书坐在床上,忍不住说了句。
连瑜暂时放下书,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太阳穴,笑道:“你家主子好不容易才让我给他看病,我如果再不想办法治好,到时候他不会放过我,连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想起之前自己说“当然是主子重要”,挽挽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说一句“还是早些睡吧”。
安王府的竹林。月光如水,涤净了白日的喧嚣。景垣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静悄悄的。
“主子,该睡了。”连珏低声道。
景垣收回视线,看着脚下遗落的竹叶,不禁笑了笑。他想,自己到底是多么愚蠢,才会把几次将连瑜看成那个她。那个人,早就死在大火里了。
“走吧。”他不再犹疑,简单的说了句。主仆二人便消失在竹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