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看了个清楚。”

那醉汉后来一直瑟缩在家，不敢将那日的事说出去，直到虞娘发现了他不对劲儿，这才逼问出这些隐情。

田余这次连脸色都变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再说话。

侯飞冷笑一声，他如今再回想，自他入大理寺后，田余的关怀温暖似乎太过及时，他当时感动，并不及细想，如今看来却像是早有预谋。

“一个人证不够，那若再有物证呢。”侯飞把放在桌案上的一个托盘往前退了退，游涛帮着他把上面的布拿了起来，里面赫然是一个腰扣。

“田余，本官不想怀疑你，可你太值得本官怀疑。”当日他即便看到这个腰扣，也只以为是大理寺官差办案时不慎遗落，直到刚才问过后才知道，这东西竟然是没有去过现场的田余的腰扣。

田余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又瞬间恢复如常，他从堂下站了起来，眸子中的慌张已经变成了沉静，“没想到少卿还真有些能耐，我还以为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听到这句话，侯飞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所有猜测和推断都是真的，田余真的是杀人凶手。

“陶家三郎和百济舞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死不足惜，只是没想到我做的那般隐秘，竟还让你们查出来了。”田余丝毫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他本就是杀手，大理寺司直这差事不过掩饰。

“既然侯少卿的案子结了，那便来说说本王这边的吧，谢侍郎府中那商贾也是你杀的吧，杀人后易容出府，所以谢侍郎府中小厮才会在宴会那日才发现人死了。”

谢家的案子十分简单，他早就知道了原委，只是一直按着不发，不过是为了揪住背后的东西。

田余嗤笑一声，在大理寺大堂上踱步走了走，仿佛就像是走在自己家一般，“是我杀的，他太贪心，拿了那么多仍是不够，他该死。”

那日他去见了鲁家那人，他竟然开口便要他帮着拿下旧殿修葺的工程，如若不然，便不要怪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从那时起，这人便已经是个死人，只没想到中间还有别人插了一手，人竟平安到了谢侍郎府上，所以他才迫不得已把人杀死在谢家。

至于陶家三郎和百济舞姬的死，也只能怪他们听到了不该听的。

侯飞咬牙继续询问，“说，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神丹一案中那北市小哥可是你所杀？”

田余哈哈大笑一声，戏谑的看着高坐于堂上的侯飞，嗤之以鼻的道，“若你是我，你可会说？”说完转头看向大理寺卿刘闵瑜，“这些年还要多谢你这昏庸的大理寺卿，否则我也不能在大理寺待这么久。”

刘闵瑜听到现在早就知道了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此刻再听田余充满讽刺的话，不由一张脸涨的通红，显然是气的不轻。

李修远嘴角挑了挑，田余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错，对于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作用来说，刘闵瑜确实太过昏庸。

“扬州，倒是个有趣的地方，本王已经派人去请了那几个扬州来的丫头小厮到大理寺做客，你说谁会先挨不住松口？”

他的话让田余的得意洋洋瞬间碎裂，危险的眯着眼睛盯着他，仿佛一条毒蛇般。

但李修远丝毫不为所动，手指曲了曲继续道，“田司直不想说也无妨，本王早晚会知道，扬州的，旧殿的，还有你背后的人。”

田余的脸色和自若在李修远一字一句中便的脆弱不堪，他骇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书卷气的男子，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把玩的那枚小小玉坠，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嘴巴张了张，可最后却一个字没能说出来，只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玉坠看。

李修远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慢条斯理的起身看了眼侯飞和刘闵瑜，转身如来时一般云淡风轻的走了出去，竟是不打算再问下去。

侯飞愣愣的看着，好半晌才把心神收回，狐疑的看想田余，却见田余面色惨白，双眼的神采慢慢褪去，竟是濒死的模样。

“田余！”侯飞大叫一声，这时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但已经晚了，田余整个人直直朝后倒去，七窍之中黑血缓缓流出，已然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