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汤、清炒菜心、素珍丸子、葡萄羹……
难得今日裴昱不在家,她让人将那些腻荤全部撤走,只留清淡的素菜汤羹,看着就双眼放光,食欲大开!
这几月来每日都被他盯着吃饭,他耐心的为她布菜,却总是一些肉食荤腥类!她曾试探的告诉过他说自己早已不爱吃肉食类,而且看着就没了胃口,他以为她是在赌气说笑,她不想再伤他的心,无可奈何只好咽下几口就搁了筷子。他却还责备的说她挑食的毛病还是一点不变,很是难伺候!她心里直呼喊冤,是你这个霸道的臭小子让她每日愣是没吃饱过!
也不知老天爷是在和她作对还是怎么的,好不容易趁着这个机会想大开吃戒,一个丫头就毛毛躁躁的钻了进来。她心头一恼,将筷子重磕在碗上,不悦的道:“什么事毛手毛脚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丫头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请小姐救救我家主子,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她被唬了一跳,回过神来眉梢一挑,惑然道:“你家主子?你是哪屋的?”
“奴婢是姨夫人屋里的!求您快过去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姨夫人!那不就是远黛么?忙问:“出什么事了?”
丫头撑起上身哭哭啼啼的道:“奴婢也是不知,只见老爷刚才一回来就去了咱们那儿,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正说要杀了我家主子呢!主子让我来找你过去……奴婢求求小姐,赶快些过去吧!咱家老爷的脾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怎么好端端又闹成这样?”她心上一悸,裴昱这个家伙到底要搞什么!今儿要是敢动远黛一根手指头非和你拼命不可!心里慌着就骂咧起来,忙不迭的起身随了丫头去。
还在远黛院墙外的走廊上就听见里头嘈杂的吵闹和碰摔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今天被传进宫所为何事?你不知道?若不是你,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你这么做你有什么好处?”
裴昱的怒吼刚一落下,就听见江远黛的尖叫:“啊——你要干什么!你别碰我,有事好好说……啊——”
里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心脏猛地漏拍,难不成……糟了!糟了!她脚下的小跑立即变成了猛窜,穷极双脚的全力往屋里扎去!
主厅地上一片狼藉,她顾不得,踩着尖锐的瓷片飞快的往里寻去,蓦然惊呼:“住手!”
只见裴昱将远黛跪压在地上,反手持着一把短剑横抵在远黛的喉上,逼近的侧脸也毕露出一股森寒的杀戾,被她这一呼立即定了下来,暴怒的瞪了江远黛半晌便倏地起身,那把短剑却仍是紧紧握在手中。江远黛在他怒火窜烧的赤炎瞳眸中惊恐的咽了口唾沫,目光便向她这头扫来。
一系列动作只够她稍稍定心安神的功夫,然后不假思索的冲了过去,护在江远黛身前,怒气冲冲的吼道:“你疯啦!搞什么要打要杀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她好歹也是你娶进门的……”心里憋气胸口直疼,她咽下后面的骂声转过去匡抚江远黛道,“你没事吧?我看看!”说着抬起江远黛的下巴,颈上果然已被割出一跳细长的血口,她心上一紧,又回眸怒瞪了他一眼,“你今儿要是敢动她,我非和你拼命不可!”
裴昱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闭眼喘了几口粗气,再睁开时那股怒戾已消去大半,却仍是森冷的嘶出:“是她要我的命!你要不要和她拼命?”
“你胡说什么!她不过一介女子,哪里能要了你的命!”
裴昱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抛出一句:“江远黛,你给我听清楚了,谁要是想从我身边把她夺走,谁就是我裴昱的敌人!”说完,随着那把剑哐当掷地,他已大步离去。
她脑子还在云里雾里,江远黛却冷呵呵的笑了几声,她斜瞄着江远黛,嗔道:“都这样了,还笑!你到底怎么惹着那个家伙了?”
江远黛伸出两根手指在伤口上掠了掠,漫不经心的道:“你没听见么,他说我要把你夺走!”
她无奈的拉拉嘴角,道:“你别他瞎说!他唬你的,难不成还真拿把刀把你……”
“我倒不认为他在唬人,刚才你不来,我这脖子怕就刚好从这里……”江远黛坐在镜前,仰着下巴手指轻轻的拂过那条伤口,竟是气定神闲的“啧啧”两声,“咔擦!肯定会流很多血,到时候我那蝶儿打扫起来可就麻烦了!呵呵——”
她头皮一麻,背脊就僵凉了一阵,不好受的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