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侧眸,恰巧就看见他又在揉着眉心,心里那一片平静乍然掀起起浪潮,“我不骑马了!”
他睁眼,撤下捻眉的手凝神注视她。
手从被窝里抽出,攀上他憔悴的脸颊,黯然的眉宇,还有嘴角那一抹疲倦的微笑,心疼。
“宴华年,你还是这个样子,从前我心疼,现在我也心疼,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就好了!”
“我想陪着你,不敢离开……”
“你傻,就算……”她闭了闭眼,深呼吸,“我也一直会在这欢颜殿里,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我要照顾你,你也要照顾我,那么忙,我还能去哪里?你放心吧,你的丫头们都很好,回去吧,好不好?”
此时馨宁带了两个侍婢传膳进屋,她在他手臂上轻轻往外推:“回去,我要吃东西了!”
他拍拍她的头顶,犹犹豫豫地起了身,背对着她朝馨宁望了一眼,不知在表达什么,馨宁只是会意地一福身,他这才提脚开走。
无忧阁半开的门挡住了他离去的背影,她在馨宁的搀扶下坐起,眷恋地收回目光来,案几已经摆在了榻上,扑鼻一股子补药的味道,吃下一口,感动的灼热就从心底溢上眼眶,能把药材做成这样子,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一时想起姑妈说过的话——这辈子千万不要嫁给皇帝!
她之不幸,爱上的人刚好做了皇帝,又何其幸,他是这样子一个男人!
即使他是皇帝,也愿为他一改初衷,去发自内心的爱上这个牢笼,哪怕失去……
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心有点痛,不由再次抚摸自己的肚子,好奇妙,就在前几日这里头还有个小小的东西,在慢慢成长,融合着他与她的紧密联系,可就在她还没来得及感知它的存在时它已经没了……这感觉太奇怪了!
侍婢离去的时候,她问馨宁:“发生了什么事?”
馨宁给她披衣,听她这话有些迟疑,微垂着头大概是在斟酌该怎么答她。
“今儿什么时候了?”
这个问题馨宁干脆利落:“回娘娘,今儿初九了!”
“啊……初九了……今年开头不利,赶明儿随我去庙里拜拜,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佛祖,请了罪,也好过得踏实一点!”她呆讷地盯着馨宁合在腹前的双手,脑袋里才刚有了些想法回忆,竟已开始抽疼起来,那股任性的疼痛在整个脑袋里打转,越转越快,无奈用手撑着额,闭眼宁神,“这些日……这七八日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太阳穴一股冰凉的按压,馨宁不知何时已跪在她身侧,只是光顾着给她按摩,却没有答话。
“馨宁,我知你是个有分寸的,但你今日不说,总有一日我会出去,这后宫里哪里还能守得住秘密?”
太阳穴上手指的节奏慢了几许,稍瞬才又恢复。
“娘娘这话……”
“你不会想说他什么都没做吧?”说着自己都有些好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手指一顿,再次按下来时馨宁道:“皇上做了什么事那还不是要为娘娘讨回个公道,娘娘出了面反而不好办,所以奴婢认为娘娘没必要过问,这都是她们活该,不知死活!”
馨宁的话让她心头一悸,这丫头从来都是端庄温婉,没想那副心肠一旦写上“宴华年”这个名字,竟像被洗了脑般誓死捍卫,所以,馨宁,包括其余几人,都是以宴华年的乐为乐,以他的爱为爱,以他的怒为怒……不禁觉得有些可怕,这样子的馨宁可怕,把这些乖巧丫头驯服成这样子的宴华年更可怕!
“娘娘?娘娘?”她没理会,馨宁一骨碌下床跪倒,“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她仍旧闭目养神,手朝床外轻轻一招,不多一会儿,太阳穴上又传来舒适的按压,馨宁乖顺地问:“娘娘身上可有不适,要不要奴婢给您按按?”
她没理会,倏尔问:“讨什么公道?说来听听。”
“娘娘……”馨宁犹豫了会儿,这才道出,“娘娘可记得初一那日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初一?”她沉了口气,细细一想,也不难,都是昏迷前的记忆,格外清楚,于是道,“早饭是他做的,上午吃了糕点,茶算不算?松子……睡觉前吃了苹果……没了!”
“娘娘吃着苹果可有觉得味儿不对?”
心上一颤,她猛地睁眼,扭头问:“苹果?苹果怎么了?不是你给我切的么?”
馨宁的手抓在半空,微怔,下了床恭敬的垂着头,道:“苹果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