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人已经带到了。”墨锦走进铜镜前的女子,附上耳语。
微理鬓发,整了整新换上的白玉耳坠,叶瑶睨向身旁的人儿:“可有人看见?”
墨锦坚定的摇头,上前替叶瑶插好花簪,“小林子有些身手,选的又是最僻静的路,定是无人发现的,娘娘放心。”
听闻墨锦的话,叶瑶赞许的点了头,“去将人带来。”
“是。”听到叶瑶的吩咐,墨锦转身领命而去。
时间缓缓流逝,天边残存的一缕残红斜阳终是被浓重夜色淹没,香炉中的白灰落了薄层,叶瑶任由墨锦一杯接着一杯的续着茶,鸾凤宫寂静一片。
随着一声轻咛,躺在软塌上的女子悠悠转醒,眼眸被室内明亮的光线照的微微眯起,环顾着四周陌生的景象,当视线触及到檀木桌前坐着的叶瑶时,女子身躯狠狠一阵,顾不上脑中的疼痛,慌忙间从榻上跌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慌乱,“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叶瑶视线倾斜而下,只一瞬便又回到了桌上的热茶中,仿佛对跪着的人不感丝毫兴趣,室内陷入一片沉默,透着风雨欲来的涌动,诡异的气氛令红霞手脚并颤,她到现在都还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鸾凤宫的,只记得自己在前往浣衣局的路上被人击中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突然,脑中一道想法闪过,惊的红霞猛地抬头看向叶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又赶忙低下头,攻击她的人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人,恐惧在心中如洪水泄堤,汹涌翻滚。
见红霞情绪已接近极限,叶瑶顿了茶杯,茶杯与桌木碰撞的闷响叩击着红霞强撑的意识,好似闷雷,惊的人心颤。
“本宫说过了,让小林子将人请来,他倒好,硬生生将人掳了来,去告诉他,让他自行受罚去。”,清冷的嗓音含着明显的怒气,可那绝丽的面容却是云淡风轻,像极了脱俗的白玉兰,只是那不经意间流露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红霞被吓的不轻,一个儿劲的抖着,乞求饶命的话都说不完整。
瞧着眼前的场景,墨锦小脸绷着笑意,宫中之人谁不知这鸾凤宫的正主娘娘最是护短,哪里会真罚,不过是演演戏,吓吓眼前的小宫女罢了,人只有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才最容易妥协。估摸着已经憋不住心中的笑意,墨锦赶忙领命退下。不禁暗叹叶瑶的演技之好。
“你就是红霞?”等到室内只剩她与红霞两人时,叶瑶侧身对向软塌,视线逼向地上跪着的女子。
红霞被头顶的视线压迫的喘不上气,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希望这位手握后宫生杀大全的正主能放过她。
伸手理着衣袖,端详着袖口的金丝白鹭双面绣,叶瑶说的漫不经心:“昨晚,本宫闲来无事去了御花园散步,不曾想到向来冷清的御花园倒也是有趣的紧。”
昨晚?御花园?听到这几个字眼的红霞直觉眼前一阵虚晃,背后早已是汗流成河,她不禁忆起刚入宫时表姐说的话,想在宫中保命,定要做到嘴严耳聋眼瞎,如今她却是闯出大祸。
不等红霞多想,叶瑶已起身上前,蹲在她面前,“本宫还从不曾想到,本宫与皇上的事会变成你们丫鬟茶余饭后的闲谈,莫不是日后你们要开个菜园子做一做说书先生,将这后宫之事好生宣扬一番?嗯?”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溢出,红霞情绪终于泄堤,瘫软在地连呼该死。
素手挑起红霞尖细下颚,叶瑶笑的意味深长,“妄论主子,确实该死,但是本宫向来是对自己人宽仁,外人严苛,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罚你呢?”
看着离自己不过分毫的倾城之颜,红霞不免呆了呆,回神后理解了叶瑶的话外音,连忙点头回到:“奴婢愿誓死追随娘娘,还望娘娘能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撤了握住红霞下颚的手,起身回到桌旁,替红霞斟了杯热茶:“喝些茶,脑中的不适之感会消散些,小林子这手是下的有些重了。”
红霞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捧在手心慢慢喝下,脑中的疼痛减缓了不少,眼神偷偷瞄向那斟茶的女子,直觉惊奇,仿佛上一刻嘴角还挂着残忍的笑威胁她的女子与此时根本不是同一人,思及此,不由得庆幸方才自己做的决定,劫后余生的愉悦浮上心口,红霞继续低头喝茶。
“日后,将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本宫。”
茶水没来得及咽下,将喉咙烫得生疼,可那身体的疼痛也抵不过红霞心中震惊的万分之一,这一刻,她后悔方才自己做了跟随叶瑶的决定,那个女子要她去监视皇上?真是胆大包天啊。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