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冬的季节,前两天刚下过雪,整座咸阳宫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中。姬婉自从在沁园宫住下后便没有再搬出去,嬴政杖毙了那胡大人后,也便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姬婉来了兴致,想要去看看外面的雪景,嬴政忧心她的身子,前几日下大雪时不曾让她出去。今日雪停了,姬婉对他道:
“陛下,我不知还能不能赶上明年下雪,趁现在赶上了,便让我去看看。虽说我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也是想要到这雪中走走的。这如今,这心里看得可是清楚得很,用心看着雪景,更美啊。”
姬婉是笑着说的这话,可是嬴政仍是从里面听到了浓浓的哀伤。于是,嬴政便命人扫了沁园宫外的雪,为姬婉披上了狐裘,带着暖炉,这才出了门。刚下过雪,外面比前几日还要冷。姬婉踏上这青石板,便觉得这透心的凉从这厚厚的鞋底传了上来,却是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初遇时的情景吗?”
嬴政嘴角噙着笑意,道:
“自是记得的。”
姬婉低下头,无神的双眼透着笑意。
“那时,我便想着,这个孩子,比我还小,却是这般的狠毒,心里也便有些怕了你,没曾想到,我却是与你过了这一辈子。”
嬴政想起了那时的事儿,道:
“我还记得姐姐当年的话,姐姐说,死一个比死两个好。就是这句话,救了我。”
姬婉知道他说什么,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婉姐姐小心。”
嬴政扶着她,几乎是将她拥进了怀里。
“无碍。”
姬婉靠在他的怀里,转过头,她知道,嬴政在看她。心中竟是触景生情,叹息道:
“陛下,我总是在怪陛下,可是,我也做了许多对不起陛下的事儿。这般想来,我倒是不应该怪陛下了。”
硬横打断她的话,道:
“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了,可好?”
嬴政这一问,是深深的望着姬婉,等着她的回答,眼中满是希冀。就这么一句话,姬婉的心里便如同春风吹过一般,暖洋洋的。过去的事儿,还提他作甚,只要过好现在,便可。
“好。”
这么轻轻的一个字,让嬴政,让姬婉,那两颗走远了的心再次靠在了一起。两人相拥着,这火红的狐裘在这天地之间显得那么鲜艳,仿佛是那盛开的花儿一般。
“陛下。”
“叫我阿政,婉姐姐,叫我阿政。”
“好,阿政。”
“哎。”
“阿政,我想扶苏了,还有子婴,我好想见见扶苏和子婴啊。”
嬴政又何尝不想,如今姬婉提出来了,心中的思念之情更甚。这一辈子,他承认的孩子,只有扶苏一人,从来只有他。因为,扶苏是姬婉和他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今年上元节,便让他回来,带着子婴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可好。”
姬婉轻轻一笑。
“好。”
沁园宫中,嬴政一脚踹向了夏无且,床榻前还跪着许多的医官。
“废物!这群废物!小小的一个风寒都治不了,朕养你们何用!”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跪着的医官们不住的磕着头,向嬴政求饶。见这模样,嬴政心中的怒火便燃的更旺。
“将这群庸医拖出去斩了!”
“诺!”
“陛下饶命啊!”
夏无且抬起了头,向嬴政求饶。他平日里与赵高交情甚好,此刻也将目光投向了赵高,见此,赵高也道:
“陛下,这夏无且医术高明,对陛下忠心耿耿,如今连他也治不了,看来,姬夫人当真是病的很严重啊。这样的情况下,陛下若是再造杀戮,只怕这血光之灾会对姬夫人越发的不好啊。”
夏无且与众医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着嬴政开恩。嬴政深吸一口气,如今他是十分信任修仙之道的,这般倒真是会为姬婉招来血光之灾。看向跪在地上的夏无且,问道:
“夏无且。”
“臣,在。”
“姬夫人的病,当真是治不好了吗?”
夏无且的声音都是抖着的,可见心里当真是十分的害怕。
“启禀陛下,姬夫人身子本就弱,这治病的药对她来说就是催命的毒药。臣,真的不敢下药啊。”
他说的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