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冷月想了一下,开口说,“或许当初我买下她的时候是喜欢她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傅祁默不要走她,我便一如之前般待她。她去王府,我也不觉得可惜,反正我,”冷月说到一半的话停住,在他遇到沈玉宁之前,都以为他是喜欢沉霜的。
“那便好,月,若你还对她有情,之后的事就不好办了。”沈霖说。
“我可以放手,你呢?你对宁儿又是什么态度?你不是说过你不可能喜欢她的吗!”冷月一下激动起来。
“从前是我错了,我喜欢她,而且,宁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沈霖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不紧不慢地说着。
冷月欲倒茶的手猛然顿住,凝滞在空中,“你们……这不可能!别忘了,她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不只是沈霖,你担负着几乎所有兄弟的期望!”
“我从来都没忘记过。”沈霖苦涩地说。“我控制不住,你不知道我在王家见到她被人下了销魂丹的时候有多害怕,一个人面对青玄帮的人,在地牢的逼问,我都没怕过。那时候,我真的害怕她被别人玷污,我可以算计青玄一剑刺我的位置,我可以和沈飞斗智斗勇,却想不出任何救她的办法。要我放弃宁儿,我做不到。”
“那凤倾城的谱子呢,南宫逸逍给你了吗?”
“没有,我现在不想得到琴谱了,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搭上宁儿的命,不值。”沈霖的目光没有焦点,放空着。
“好,你下不去手,我帮你。”冷月被沈霖气得不轻,说话间怒气冲冲地出了木兰阁。
沈玉宁过来,正瞧见冷月出去,“大哥,冷月怎么了?”
“没事。”沈霖品了口茶,说,“让他一个人想一想吧。”
真的没事吗?虽然沈霖这么说,她还是不信,伙计放假都回家了。她只好自己去找冷月。
当铺的后院听着不大,她看了些地方,觉得这布局还是很有品位的。比如说单独开辟了一个池塘,引中州边界上鞍山的水,蜿蜒曲折,连着石子路,倒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
沿着路往里走,沈玉宁似乎听到剑声。不会是冷月吧,她猜着。
又走了近百米,见到一片胡杨树林,这里甚是隐蔽,地上的枯叶积了足有半尺厚,冷月拿一把玄铁长剑,破空而下,剑气逼人,惊得林子里的鸟纷纷叫着飞走。枯叶沿着冷月的剑飘起来,结成线一般,随着剑的走势或直上云霄或纷纷而下。
她躲在树后,欣赏着冷月的剑法,看了有一个时辰,她站得腿都僵了,冷月仍是没有收手的意思。从早上到正午,一套剑法,他一遍一遍地重复,沈玉宁就站在那里陪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反常。
“够了,不要再练了。”又等了一个时辰,冷月的剑明显凝滞却仍是不肯停下。沈玉宁实在看不下去,往前走了几步,对冷月喊道。
冷月撇头看了她一眼,更发疯般练着。
“我说够了!”她走到他近身的地方,不到一剑的距离,只要冷月出手必会伤到她,她在赌,赌她在冷月心理的地位。
果然,在剑刺向她的时候,沈玉宁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一丝惊慌。剑已来不及收住,他转过手腕,长剑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冰冷的感觉透进皮肤里。呼啸的剑气转瞬即过,冷月握着剑柄的手停在她眼前。徐徐一阵微风,一缕乌黑的发丝从两人面前飘过。
冷月收了剑,脸色阴得骇人,说:“你疯了,我要是收不住剑,怎么办?”
沈玉宁说:“我疯了?是,我疯了才会站在这儿看你练剑。冷月,别告诉我你只是闲的无聊才来练剑的。”
冷月扭过身去,默然不语。
“那我来猜猜。你喜欢一个人,但是又得不到她,对吗?”她本想说要是你喜欢沉霜就不要把她让给傅祁默,转念一想,又觉得太直白了,冷月一定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