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这五天,可有听我的话待在客栈?”沈霖问。
她说:“当然了。”
“真的?”他怀疑地说,“我可是听说你见过钟离风了。”
“是不是碧婉告诉你的?”她沮丧地说。大哥说过让她好好呆在客栈,少出去逛。不想她去钟府的事这么快就被他发现,又免不了听他一阵唠叨了。
“不是碧婉说的。我这几天一直在跟着你。你呀,还是那么不让我省心。”提到碧婉,沈霖明显顿了一下。
她问:“你跟着我?我天天想着你,担心你会不会受伤,你却来拿我取乐。”说完赌气地把头扭向一边,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沈霖从身后搂住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解释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宁儿,我也是有苦衷的。提前告诉你,戏就演不下去了。”
前半句话沈霖服软,她本想原谅他,听到后半句,她积攒了一路的不满全都爆发了,挣脱沈霖搂着她的双臂,怒视着他,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带我去找醉香楼,我问你去做什么,你说我不用知道。去淇县的路上我问你为什么突然那么高调,你说不用我管。现在,你说告诉我戏就演不下去了,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喜欢的人,你的妹妹,还是一个帮你完成宏图大志的工具!”
“我喜欢你,信任你,所以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但是这不代表我喜欢这种沟通的方式。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呢?你哪怕有过一刻信任过我吗?我不想一直待在你身后被你保护,我长大了,我可以成为和你并肩的人,和你一起完成你的计划,不管你想做什么。”
沈霖没想到她会说这一番话,愣了一下,面色严肃地说:“宁儿,你能想到这些,我很高兴。我不告诉你,是怕你被牵扯进来。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知道你和以前那个嚷着闹着的小姑娘不一样了,但是人心太复杂。你才离开相府不久,第一次接触到江湖上的事情,是非对错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很多时候,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的。不是我不想你和我一起,而是你还没有足够强大到保护好自己的能力。这么说,你懂吗?”
“我不懂。什么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一直躲在你身后就有了吗?就算是刚出生的小鸟也要自己尝试飞行,你凭什么剥夺我锻炼的机会!如果你觉得我拖累了你,你大可以跟我说,我绝不会赖着你。”沈玉宁激动地说着,头也不回地往桃林深处走。
“宁儿……”沈霖看着她逐渐模糊地背影,无奈地喊道。他找她不是来和她吵架的,正事还没讲呢。她还是小孩子心性。
大哥,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我一定会找到凤倾城的谱子。
钟离风在桃花院前等了沈玉宁半个时辰,才见到她姗姗来迟,眼圈通红,脸上还带着泪痕。
“宁儿,你怎么哭了?”钟离风问。
她抹掉脸上的泪珠,倔强地说:“没什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认定你和永安国的江山有关系吗。”钟离风见她不愿意谈,说着来意。
“跟我来。”钟离风推开闭着的木栅,进到桃花院。这里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木栅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响声。
“是白荷。”沈玉宁说。院子虽叫桃花院,满塘的白荷才露尖尖角,是这院子里唯一的装饰。
钟离风说:“宁儿也喜欢白荷?”
“荷花最正直不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世上喜欢荷花之人大多爱红荷,只因粉红是富贵的颜色,红荷配绿叶才显得有朝气。红色太妖艳,终究不如白色清雅脱俗。白荷立在墨绿的荷叶,像不小心落入尘世的仙子。心乱的时候看上几眼,有凝神的作用。”她对凤梧平添几分好感。不随世俗,以白荷装点,想来他也是雅趣之人。
“宁儿也像仙女,只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钟离风说。
“真的吗?你看这白荷,隐觅于成片的桃花中,谁会发现它呢。孤独地绽放一夏,献出它最靓丽的一面,最后也不过入了污泥。它那么孤傲,那么一尘不染,始终和这喧嚣闹市格格不入。”她看着傲然独立的白荷,不知怎的突然伤感起来。
钟离风见沈玉宁的脸色不对,后悔自己挑起了这个话题,快步带着她进到屋里,说:“宁儿,紫薇天象的秘密就在这里。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钟沁只说带和她相似之人来这里,没说关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