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任毅直接转而对沈霖说:“沈将军,如果碧婉姑娘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就算交给末将也审不出什么。末将审完,也算给大伙一个交代,或者证明碧婉姑娘的清白,不是吗?”
围着的将士振臂高呼“交出碧婉”,沈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大哥会怎么办?沈玉宁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她一直相信大哥会保护她,无论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现在他面对的不是她,而是碧婉,沈飞的女儿,他会交出去吗?沈玉宁不敢再听下去,在她准备跑开的时候,碧婉走出来,说:
“我跟你走。”
沈玉宁说:“碧婉你疯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如果有命再见到她,不死也会褪一层皮。
“这是碧婉惟一能做的事了。从前的许多事,是碧婉对不住小姐。就当碧婉是还债吧。”她走向贾任毅,被沈霖出手拦住,挡在身后。
“贾都司,我还是这句话。如果你有本事,就请你拿出证据,我一定二话不说让你把人带走。如果你没有证据,就不要想动她一根手指。”
“沈将军是想包庇吗?”贾任毅的气势压上来,说道。
“碧婉本来就没错,何来包庇一说。贾都司莫要血口喷人。”沈霖丝毫不让地针锋相对,语气并不激动,但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军营中央的明黄色圆帐内。
“贾任毅带人闹起来了?”傅祁默品着二十年的贡酒,听到外面一片嘈杂,问。
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单膝跪在他面前,答:“是。他带人包围了冷月的圆帐,逼他们交出碧婉。”
傅祁默冷笑一声,喝尽杯中的酒,半卧在床上,一只手撑在身前。
“等他们出结果了告诉我一声。贾任毅一个人不够,就再找几个人,不怕沈霖不答应。”
“是。”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转眼就不见了。
沈霖,看你怎么玩得过我。傅祁默又倒了一杯酒,不急着喝,端在手里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他不介意毁掉一颗棋子。相比和沈飞的盟约,他更想亲手毁了沈霖。
沈玉宁和沈霖回到自己的帐内,她倒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问:“你答应了贾任毅,要是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沈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轻啄一口,说:“这里不比京城,做什么事都要畏手畏脚的。回京之后可以找追风阁。就算找不到你爹的漏洞,傅祁默也可以为我所用。他比你爹嫩多了,不怕找不出马脚。”
“嗯。大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沈霖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抱着她到了床上,搂着她说。
“我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要不是因为我,你完全可以把碧婉交出去的。”沈玉宁愧疚地说。
沈霖道:“净胡思乱想。就算不为你,我也不会把碧婉给贾任毅。”
沈玉宁还想再问为什么,被沈霖的“睡吧”憋了回去。
长途跋涉的奔波,还有刚才高度的紧张,她确实也累了。在沈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胳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霖那一晚直到天亮才入睡,看着沈玉宁熟睡的脸,心里百般滋味,比五味瓶打翻了还复杂。他说得容易,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左辉青的遗体不能等到回京再处理。沈霖决定就在天山火化。阿青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不想埋在地下,希望能烧了他的尸身,洒在他生活过的地方。
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掉,但左辉青坚持这样,沈霖说了好几遍也没办法。
回京前的最后一天,沈霖烧了左辉青的一体。熊熊的大火燃起,隔着火焰,沈霖最后看到左辉青的脸。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阿青的心是他见过最善良的。就连他自己在这儿,都觉得会玷污了他。三年前他突然闯入他的生命,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纯真,远离算计和猜测。
这笔账,他先记在沈飞的头上。不过让他头疼的是,贾任毅怎么会知道碧婉。他记得碧婉一直在冷月身边,冷月不会轻易让人见到她的。所以说,一定是有人告诉贾任毅,或者说,借他的手来指控碧婉。贾任毅的脑子是一根筋,虽然很忠心,却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这也是他不亲近他的一个主要原因。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利用。
知道内幕,又能指使得了贾任毅的......想到一半见火熄了,沈霖把左辉青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檀木做的盒子。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