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潮流。所以水柔退出模特队,没有太多的沮丧。不过,今晚我看不到水柔的身影,倒是觉得遗憾。
这几天我总是这么不由自主地想起水柔。但我没有去找她。我一向尊重女孩子和她们的每一句话,不管她们的话是真心的还是假意。只要水柔没有最新的话语来更新她的最后一句"别跟着我",我是不会再去找她的。我木讷得象一根千年拐杖,固执得象一座即将风化的石碑。这也是女孩子们对我失望的原因。
显然,水柔也不会再来找我。这倒是小事,在我意料之中。最可恨的是,我以水柔的第一千零二个情人的身份入了阿西的数据库。众人还恭维我,说我在任期间待遇还蛮不错的嘛,把我气得半死。好在我在感情方面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投资,自我感觉没有什么损失。除了偶尔女人香的香瘾发作,令我夜不能寝外,我没有其它任何不适。
不久,有传闻说水柔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已经办了休学手续。我半信半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并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太舒服的地方。只是有一次见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问她是不是肚子痛,她总说我不用我操心。我以为是女孩子每月来一次的那种痛,也就不好意思再关心下去。
这段时间真的再也没见过水柔。也不见她呼我。有一天我忍不住去呼她,CALL台小姐却说机主已停机。我和水柔就这样失去了联络。我是不会主动再打电话给她的了,因为我再也不想听到象五一节那晚的温柔得来十分客气的拒绝。我的心情终于变得和上星期的白白一样沮丧,而现时的白白似乎已经恢复元气,每天下午准时出现在球场上。而我这个时候却是夹着书本和呆滞的目光从图书馆出来。
我忘不了女人香。我现在根本不需要鼻子,就能感觉到女人香的气息,就能感觉带有水柔体温的芳香,就能忆起水柔的一颦一笑。我突然明白,原来气味也是可以存贮这么多的信息的。女人香给了我类似苹果砸在牛顿头上的灵感。所以我又开始终日泡图书馆,查阅资料,潜心研究气味存贮信息的可能性。我决定把我的毕业论文的课题换成《气味与信息存贮》。我从分子结构的水平上论证各种气味的分子结构的特异性,指出这些复杂的分子结构正是存贮信息的良好媒体。有理由相信,不久的将来,一本厚厚的《辞海》将是一瓶装着特殊气味的无色气体,借助特殊的工具你就能从这瓶怪味中找出每一条词目。
我大约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将我的这篇论文交给我的导师过目。导师惊讶而又兴奋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他坦诚地告诉我,我的这篇论文超出了我们的专业范畴,从毕业论文的要求来说,是不合适的。但是(他把这两个字说得很响亮),我的这篇论文在信息处理领域,其分量绝对不亚于博士论文。他建议我毕业论文仍然提交原来的,而这篇《气味与信息存贮》,他将交给信息工程系的王默教授,争取保送我读他的研究生。虽然下学年的研究生录取工作已经结束,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会跟研究生部和王教授商量。这并非没有先例的。导师的厚爱着实令我惶恐有加。读研究生我可没考虑过,但导师的殷切,令我不能拒绝。我只好推说先跟家人商量一下。导师叫我抓紧时间答复他。
跟家人商量过,家里说让我自己考虑。白白也说好,说不定明年又能见到水柔了。是啊,这个倒是较充分的理由。于是我问导师保送的问题大不大,导师说正在办,估计没问题。我的论文已经给王教授看了,他也十分欣赏。王教授是我校信息处理领域的掌门人,能投身他门下真是荣幸。不过搞学问我真的兴趣不太,我是在半推半就中被人拉进了研究生的大门。
命运真是难于猜测,谁能想到我会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被一种奇异的香改写我的命运呢?女人香,我还能闻到吗?我又一次想起了水柔。
水柔的确是休学了,据说是胃病。阿西的消息是不会错的。她是住院呢,还是在家养病呢?我无从得知。我似乎没有必要知道。我宁愿就在不经意的等待中,突然闻到我无法忘却的女人香。一年,可以吗?两年,可以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