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梦自己也分辨不出,是吸食里的海水还是自己的眼泪。鲸鱼搁浅在岸上,泪水掉落海中,当她能分辨的时候,海水的咸涩与泪水的枯涩,蕴育她的海洋在她的尾部荡漾着微微的波浪,她开始明白自己的悲伤,她开始发觉自己与此同时在渐渐死亡。
为了感受自己的悲伤,这个地球上体积最庞大的哺乳动物,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给死亡带来的沉重,夏梦就像鲸鱼一样拖载着一个世界的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哭泣,即使在海洋里悠游的时候:吞噬她的,不会蕴育她;蕴育她的,必在吞噬她。
她不得不就是那片海洋,夏梦只是幻化出一个SIREN的形象,展现人前。(Siren是希腊神话中海上女妖莎琳或塞壬,半人半鸟的海妖,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毁灭)夏梦给她自己取了名字,嫁给她自己,她的爱是她自己与她自己生活。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与事使她束缚在大地上。
夏梦是最悲伤的能量转换者,恐怕就在于她是多性能量转换者:无论个体成熟与否,身心一直处在一种不做区分、没有界限的感应状态。
这使得夏梦很难应对日常生活与一般学习方法甚至包括文字也在局限她本身与任何人任何事物的感应。
夏梦就是这样终极的能量转换者:多性能量转换者者往往有亦乎常人的高强度自我控制,并对此保持高度自觉,这使得夏梦若离开她自己的世界与宇宙时空,就会随即干涸枯竭,失去生命力,就如同被迫拖出水面的鱼。
夏梦自身的感受由于感应度极强,往往无法用言语诉说,她自己若不能完全与她自己待在一起,她就会丧失去一切的联系,同时受到自身高度感应的反噬,陷入自我吞噬。
显然一般受到鼓励的社会交往与学校教育里的分级制度会使其轻易受到伤害。这样的夏梦,除非自行找到与她自己的交流方式,否则真的是生不如死,或者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己死去干涸,无法言语,无从告知,只在被动自杀。
夏梦就不得不彻底依赖于时天宇创造的世界和一个世界的梦,他以前太过于注重症状与症状的聚敛,以为这就是创世的专业性体现。
实际上,创世的基本仅仅在于保持自身敏感性,一旦失去这一点,人就陷入对权威与理论构铸的狂热,已经丧失了对内心世界的可操作性:
多性能量转换者者,除了夏梦自身灵性的体现,其他状况与自闭以及学习障碍还有人际关系适应不良的症状完全符合。
时天宇必须为了夏梦继续执行转换能力,取消以往人为了切断与自身的联系,拉平与消减自身各种倾向性,做了多少的不懈努力。
这种把人与自己己往死里整,沉浸在极端意志与终极狂热里,不肯见自己一面,或者不如说,见己如见活鬼。
那时天宇只能说,人鬼殊途,殊途同归:在意志中心化里被迫自杀着的人,只能一再重复自己所受到的伤害,无法保护,无从愈合,如同茧被剥尽,蚕死丝绝。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为了他自身获得力量的纯净化。
夏梦时时哭泣,当她实在笑不出来的时候,她经历的一切都只能仅为个人实证,无人可诉说,这样一来、她只能自己是她自己的女人,在地狱之下继续绵延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就是夏梦在时天宇这里唯一的生存价值,他希望她能够保持稳定,因为他还必须为这个世界不断出现创造性人才做着更加深入的努力,拓展挖掘能量源头。
夏梦想要见面的那一个人,就是在组织里最后一场巫女仪式中,每个人都以为已经死去了的、被时天宇吸干了能量的科学部研究员。
自从时天宇创造新世界过后,一直在寻求突破,由古到今、从文到武,基本上没有停止过转型与变化的尝试,然而有一点,他始终没变,就是平衡男女性别角色,不管在梦境里,还是个人现实生活中。
研究员最终采用了一种生物能量的自生成技术,将自身能量特质量转移了出去,借着自己的克隆体继续存活了下来,可是由于没有灵魂,只能一直躺在组织废弃实验室杂物堆里一动不动,如同生物废气物一样。
研究员最终被清理了出去,这时这个世界已经由时天宇在他自身个性基础上,借助于夏梦的能量转换能力与自身分析性思维里寻求新的平衡点,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梦境世界。
这一点很惊人的,这意味着全新群众能量开拓方式与原有群体能量使用习惯中的大量生命体流失:时天宇真是拼了,他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