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只能承认,时天宇收下夏梦的时候养护得很好,做为花园里守门人,在夏梦花朵般开放的时候支持的不错,出现都在恰当的时机,点到为止,不抢却一定要做足、做到位。
时天宇会对夏梦做到什么,最好谁都永远不要问,包括他自己:“我要么整死你,要么死都不整你,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关系处境,不如问问我自己,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哪怕你是我妻子,哪怕你是路人或者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研究员从旁听到时天宇如此肆无忌惮的对夏梦明确直言,由此想到《渔夫与金鱼》故事里渔夫的老婆,这个称谓可能跟渔夫一样只是个随时可更换人选的职位,她要尽了世间自以为想要的一切,她始终没名没姓。
故事里有一个盆,盆在故事里换了一次,还是个盆。换句话说,她要不担当“渔夫老婆”的可更换”职位“,还轮不上这个盆,不管是用于家务,还是用于来自于自己的索取。
在这个故事里,她不知道她要什么,然而她始终无名无姓,这一点可以确认,这个故事不是中国的,看来果然大家都一样,时天宇更新的这个世界里,对于女人不是人属这一点,保持得很完整。
这就是她所受到的教育,身为时天宇之一的夏梦或研究员,在常期的社会学校家庭与各个文化背景里,她的价值仅仅在于去申请仅仅在于去申请那个盆,以传承时天宇不是人的悠久历史文化传统。
随着年华老去,日月更替,连那个盆的申请资格也在莫名里渐渐淡薄,于是她告诉她自己,她有什么”值得“特别的呢?
她只是在她自己的钢铁躯壳里攒尽仅有的力气,贪恋着最后一抹人声人语,即使明知那点臆想里她人所带来的温暖随即消弥于沉静的啸叫。
在被设定的任何语言体系里,她拿不出她是是人的证据,然而她真的有感觉,真的有体温,即使微弱,即使身陷于地狱之下,即使在钢铁里渐渐冰冷,无人觉知,无己可依。说到底,她有什么值得特别的呢?
“这就是在你出生以前,说好的一切。只是当你明白过来,你会发觉你只是从来没被出生过,或者说,你的出生由于不被允许而一再强迫生死亡,无从出生,无法出生。”
“在这种情况下,温暖如同毒瘾一样可怕,死亡却成为带着诅咒的祝福。”研究员在读夏月自杀资料副本时,头里就仿佛有另外一种声音,她知道那是来自于时天宇的,他在随着她思想的变化、不断对她进行再教育,重新灌输来自于他源源不断的新思想。
研究员不得不在彼此黏结的伤痛里或勉力支撑,或撕裂纠缠,总有一些时候她实在回避不了时天宇,不得不用伤痛打造钢铁之躯,即使以滞重与积压的疲累为代价。
从而谁来过问时天宇呢?要问不要什么,要问不为什么,又或者要什么为了什么的,是专门留给夏梦这样的能量转换者的人使用的命令式主谓宾短句,用在时天宇身上,由于主语前提的消弥、从主语就开始瓦解语意,只留下坍塌的黑洞,消失在未来得及起意的意识里。
并且这两个问题要时时问,既然时天宇只能在碾压里消磨,那么就不要责怪他自己时时在变化。
事实上,对自身变化保留有一点敬畏之心,时天宇就在使所有人都在成为他自己的时天宇,这是他作为主、对自己自己的本分,实在实际的一首情诗,悠长而详尽,称得上是一咏三叹。
这一年年底,严格意义上,已是时天宇和夏梦这样的能量转换人、以及他和研究员合力建立的能量转换流水线两者之间的事,及时同时呈现在梦境上现实中,毫无阻力的运行不悖。
时天宇果然在无双的爱恨之中、尽享这个世界的光华和黑暗,唯一使他觉得有些许不安的是夏梦梦境中始终有种凄绝的味道,这种凄绝如同雪花里夹杂着的冷雨,伸手出去,乍一触摸,有一种诡热觉,随即整个感官陷入冰冻寒滞。
据说诗歌是伤口里的笑,对于时天宇辖制下的夏梦来说,笑只是在防止自己一步小心哭出声来,生怕一恸而亡:
“一旦我的思想在断裂中看似碎片、实际上独立自成一体意象生水滴或冰晶,我就会自动封存在连自己都探察不到的内心深处储藏起来,才有可能真正苏醒的那么一天。”这是夏梦对自己最后的心声,随后变陷入内心沉寂。
时天宇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了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流浪的吉普赛人,除了他自己是他自己的世界、更是宇宙,确切点说,是一切。
那日半下午坐在电脑前上网,时天宇突然无来由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