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获得奇迹必然付出非人的代价,而且这样的代价一旦付出之后就甩不掉,你只能一直过着非人的生活。”
夏梦沉重的说到这里,她也是第一次正式告诉过她自己之外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在乞求她的生活中会有一个奇迹,会有一个人最终来带她走,而她终于成为了那个人之后。
夏梦只能垫着脚尖,在舞台上旋转,用光辉和光亮来照亮她所有的伤痛,而这些充满着光彩的伤痛,最终落在观众眼里的时候获得阵阵掌声,使她获得了首席舞者。
在夏月眼中看来,也许这是多么的光辉,可是对夏梦来说,她只是一条被迫脱离了水面、并且鳞甲全部被脱离开来不得不张开的鱼。
人们欣赏着夏梦挣扎的舞姿,实在体会她的鲜活程度,“你知道我的那些所谓同事的外籍团员们是怎么在背后称呼她的吗?他们叫我为枪手。”夏梦凝重的回想起过往那一切。
夏月小心翼翼的抬起一直低下的头,不解的看着夏梦,夏梦解释到,意思是她即使年龄很小,所有的抢夺首席的举动都快准狠,就算她站稳了首席的位置,她也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随时会被替换。
夏月不解的眼神里充满了痛惜,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拉住了姐姐的手,自己的手指那么冰凉,姐姐的手却始终那么温暖,即使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可以安慰到姐姐的那个人,恐怕只有姐夫时天宇才能做到,可是她真的怜惜着她,只是能力有限,她实在什么都没做到,除了惹姐姐烦心之外。
那么当夏梦站在舞台顶端旋转着炫耀她的舞姿的时候,她身后站着的所有的人都在期待她什么时候失准出丑,这就是夏月看到她所有能力产生的奇迹背后、最为沉重的阴影。
感到姐姐默默的从自己手里抽回手去,夏月又低下头不说话了。“就这样,难道你还愿意看到我继续创造奇迹吗?甚至你本人也要参与这一举动?”夏梦恳切的问夏月。
夏月依旧低头不说话,只是双手握住沙发罩巾的手越捏越紧,在身子两旁形成两个大大的褶皱,如同漩涡一般,看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住,夏梦见状长叹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时候是好。
每个人明明都在挣扎,可是每个人都想把自身挣扎的分量推给别人,仿佛真的能够从中获得利益一样,这就直接导致了即使挣扎的方式有所不同,可是所有的挣扎最终都导致灭亡。
没有人会真正愿意走向新生,因为只要是在挣扎中的人,他们不但不相信、而且压根不接受自己会有这么孱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是他们为己所害走向覆灭的时候。
尤其是无法接受自身弱点,导致挣扎中的人们没有一个人认为真的能够从挣扎中摆脱出来,那么每一个人都从受害者变成了互相制造伤害的人,既然弱者那么善于找比自己更弱的人发泄,那么为什么不让自己变得强一些?
“只要还有一口气喘着,只要还有办法可想,就不要轻易称呼自己为弱者,我并不是在向你宣扬励志,我只是告诉你现实,以及在现实中你如何确实地做到自我支持,当所有的人都反对你的时候,你一定为自己能够做到的,就是反复确认你自己,还站在你自己这一边。”
夏梦沉痛的对依旧沉默不语的夏月说道:“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你自己就是你自己的施加伤害的人,而且最糟糕的是你不会放过你自己的,你总是一再劝说你自己,只要通过自杀,你就可以不成为她的累赘。”
可是夏月没有想过她这样的举动是无形中间时时刻刻向她自己明确的暗示她自己是她自己的累赘。
她们的母亲不会经由她们的血液继续留在她们的身体里,因为每一个人体的细胞,24小时就可以完成一次新陈代谢,也就是说至少在生理层面上,她们每天都是一个新的人。
如果说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那么一条河流不会两次流经同一个人,看到夏月脸上有了思索的神色,夏梦趁热打铁道:“不要再拿母亲作为借口了。”
夏月在震惊中,猛然抬起头来问夏梦:“作为借口?我在用它做借口来躲避什么吗?”夏梦坚定的对妹妹说:“生活。就像母亲用虐待我们两个人的方式来回避生活一样,这样她就不用看到她卑微的身份和日复一日平庸的经历。”
夏月低下头去,双手不安的,扭捏着衣角,夏梦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继续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对她说:“只有回避生活的人才会希望有奇迹发生。”
夏梦双手搭在夏月的双肩上,弯下腰来平视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