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这是鹊山一带农村独有的院落。李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自家的院门前，摸黑轻轻地打开院门，一阵熟悉的铃声惊醒了已经躺下的父母二老：“谁呀？”

“爸，妈，是我，我是扬子。”李扬提着行李走进了虚掩着的正房门。

听说是扬子回来了，李大爷赶紧点亮了煤油灯，起身下炕端着煤油灯想给李扬开门，李扬却推门走了进来。“老伴儿，赶紧起来，咱儿子回来了。”李大爷端着油灯晃来晃去，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儿子的脸庞，激动地说。

“爸妈都好吗？”李扬一把抱住了苍老的爸爸。

“我很好，你妈的身体不如从前了，但没有什么大病。”李大爷看看躺在被子里的老伴儿说。

李大娘抬起了头，看到儿子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泪水从眼里刷刷的流了下来：“儿子，你可让妈想死了，你在朝鲜战场的表现县里都告诉我们了，听了后你知道我们多高兴吗，走在大街上，四周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目光。你没给老李家丢脸。还没吃饭吧，我起来给你做饭去。”

“妈，我吃过饭了，您就不要起了，今天我就跟你们二老一起睡，一块说说话。”说完，李扬把行李解开，把从北京买来的点心放在炕桌上：“这是从北京买来的您二老爱吃的点心。”然后脱掉衣服躺在了炕上，跟爸妈说起了这些年的沟沟坎坎，以及赴朝参战的一些情况。

李扬趴起来用右手锤了两下土炕，说：“这硬邦邦的土坯炕，您二老一躺就是几十年，受尽了生活的艰辛，为了不让您儿子分心，每次来人看望二老，回去总是说家里一切都好，无忧无虑。其实儿子心里知道，您是怕儿子分心影响工作。”二老默默地听着儿子的诉说，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这次李扬回来，发现并不像所说的那样，这些年，二老瘦弱的身躯担负着家庭沉重的重担，他们太累了，自己作为儿子欠他们的太多了，一辈子也还不完。三口儿躺在炕上一会儿睡一会儿醒，话语始终没断，直到外面响起了司晨公鸡的鸣叫。

小宝的家在村东头，离大槐树不远，出院门是一片开阔地，这片开阔地是李各庄村民的命根子，每到夏天，麦浪滚滚，一片丰收景象。秋天，果树上挂满了果实，黄的是柿子，红的是山楂，还有青色的是当地特产——鹊山苹果，据说鹊山苹果过去都是皇室贡品，平民百姓连看一眼的权力都没有。现在好了，全国解放了，人民当家做了主人，还林于老百姓，皇室的贡品上了平民百姓的餐桌。

李扬来小宝家是第二天上午，进门的时候小宝一家三口正在院里的苹果树下用长长的棍子摘苹果呢，看到李扬来了，全家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前去，小宝的爸爸说：“李扬来了，这些年你为我家小宝费了很多的心。”

“大伯大婶客气了，咱们两家的关系还用说吗，再说小宝是我兄弟，从孩提到一名中国军人，这么多年没离开过。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谁让我比他大呢。你二老的身体怎么样？”

“还行吧，简单的家务活没问题。这不想摘点苹果给你送去，你家的苹果不如我家的好吃。”

“是吗，我说桌子上放着一大盘没人吃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今天我得摘点儿拿回家给我爸妈吃去。”说完，李扬与他们一家子摘起了苹果。

“李扬，你和张帆的事怎么样了，俩人都二十七八了，该考虑了，我李大哥和大嫂经常念叨你们俩的事儿。”

李扬说：“现在我们俩天各一方，有好长时间没有通信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再说吧。”

“不是说与英子一起去了新疆吗？张帆没跟你说吗？”大婶问。李扬告诉大伯大婶：“她们俩去新疆我是回来后才知道的，有张帆在跟前，没事儿，您二老就放心吧。”话是这么说，李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宝昨天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没休息，妈妈在油灯下赶制过冬的棉衣，爸爸坐在炕沿上抽着纸烟，老两口已经合计几个月了，小宝该从朝鲜回来了，但是，等了春天等夏天，等了夏天等秋天，今天终于盼到儿子回来了。

昨天回来进屋的时候，爸妈也没看好是谁进来了，小宝就扑进了妈妈的怀里，眼泪湿透了妈妈的前襟儿。

“让妈妈看看，儿子变样了吗？”借着微弱的灯光，上下打量着儿子，“是我儿子，小宝他爸你看，咱儿子变结实了，变成大人了。”

“你怎么夜里回来？”爸爸问。

“我是和李扬哥一块回来的。”小宝告诉二老，我们在家只能呆几天，要马上回去还有任务。

二愣、银环听说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