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前这位先生,约摸四十来岁年纪,一张略有些风霜的脸上,有种儒雅温文神色,教人无法把他往坏的一面想去。于是我答他:“我们家就姓齐。请问先生找谁?”
其实心里有点纳罕,因为身边的门牌上,明明镌着“齐宅”两个字。难道他明知故问。
这位先生脸上闪出一丝笑意。“你是齐憩小姐?”他问。
我再望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他说:“齐小姐,我知道你是顾云庭最接近的人。我知道他从英国回来,你有没有办法联络到他?”
原来是云庭的熟人,我想,难怪这样好气质。我说:“可以的。你请进,我打电话跟他联络去。”奇怪我这个一向对人疏离的人,对这个陌生男士居然提不起戒心。
他迟疑了一下,说:“那么……打扰了。”
我请他进屋去。这下子有了正当理由给云庭打电话,正好试探他还生气没有。
他好象还在生气。小气鬼,生气生得那样长久。他说:“哟,大小姐现在想到要打电话来了?有什么吩咐?”哼,含沙射影的。
我说:“有人找你,找到我家来了。云庭,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下什么风流债或借了高利贷,让别人这样不离不弃的找你?听口气,好象是从英国跟过来的呢。”
坐在对面的客人睁大了眼睛望我。我俏皮的向他吐吐舌头。
“胡说八道些什么。”云庭的声音轻松不少。
我说:“真的。你快来吧,真有人找你。”
云庭说:“要是我来了没人,小心我打你屁屁。等着,我就过来。”他笑着收线。
我放下电话,对客人笑。“云庭还不相信真有人找他找到这里来了,一会来,多半会大吃一惊。”
果然,是大吃了一惊。云庭看到来人,一下子顿住脚步,脸上的神情惊骇莫名。
“你来干什么?”他问,声音冷淡,“你跟小憩说了些什么?”很紧张的样子。
客人仍是温和淡定的。
“我还没来得及跟齐小姐说什么。再说,那样的事情,我怎么会随处乱说……”
“那就好。”让我惊骇的事发生了,云庭居然一把拉起客人的手臂,“你请回吧,你说的事,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你别来破坏我的生活……”他居然动手赶人。
我吃惊。是什么事情,会让云庭气急败坏成这样子?
客人一边让云庭推着出去,一边淡淡的说:“你真的不相信?只怕你是不愿正视吧?否则,怎么会是这种反应?蜗牛的行为只能逃避一时,有的事,还是及早有所准备比较好……”
云庭象被抽了一鞭子。我发现他的背影刹那僵硬如化石。
那个客人温和的声音轻轻说:“逃避事实是没用的。命运给了你什么,你就只能承担起这样的命运。”
我越发迷惑。这倒是有点象古代故事里什么和尚道士打机锋的样子。什么意思?我不懂。
可是云庭似乎被触动。推人的动作都已经静止。他站在那里,站了一盏茶时分。然后,他垂下手。这不算什么大的动作,可是我跟云庭那样熟稔,从他细微的肢体语言中,我感觉他已下了决心。
“好,我们找个地方详谈。”云庭先吐出一口气,才说出这样的决定。
“云庭?”我突然觉得怕,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云庭回过头来,对我一笑。那笑容……失去了他素日的倜傥,显得十分勉强。
“小憩,没事。”他轻声说,“你别担心。我们不过谈一下男人之间的事情。”
转过头,他对客人说:“走吧。”然后率先往门外走去。
我觉得云庭的脚步也拖得分外沉重。一种奇怪的沉闷感觉攫住了我的心。
接下来的两天,我觉得莫名的不安。云庭也不来看我了。给云庭打电话,他只是说:“乖,我只是想静下心考虑一些问题。”
我自己心虚,顿时想起,为了我列出“孤男寡女”的理由不肯与云庭到英国去,他还在与我斗气,未曾正式和解。于是噤声,放下电话。
云庭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把我摆到一边不理不睬的先例。我觉得没趣。
天天上学、回家,真是没劲。
约摸过了三四天。这天我回到家,居然有客人坐在客厅里。
我停步,讶异:“顾伯父,您来了?”
是云庭的父亲。我也跟着云庭到过顾家许多次。可是同我的父亲一样,顾伯父同样是个大忙人,没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