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森洛走过来：“解决了？”

“嗯。”我漫不经心地点头。

森洛看得出我情绪异常，但他没有多问。他从不过问我的事，相对的，我也不能去过问他的过去。真是一笔再公平不过的交易。他比任何人聪明，或者比任何人都更懂明哲保身。总之，他不会允许自己趟浑水。

“刚刚长老院的人来过，”森洛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他们让你马上过去。”

“长老院不是正忙着打……”异端审判？我愣了愣，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瘟疫一般侵占了我所有的思维。长老院现在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异端审判，而黎昕在前线，所以，黎昕很可能有危险。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来不及说什么，立马夺门而出，直奔长老院。长老院人不多，但我一路还是撞到了不少人。直到推开洛文的书房门，我才停止了这疯狂的行径。洛文和拉托娜都在，拉托娜看着我，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洛文手中的羽毛笔不停，头也不抬地说：“夏洛，一位淑女是不会拖着长裙上窜下跳的，更何况，你还没敲门。”

“抱歉，”我行礼，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歉意，“听说长老院有事找我，所以马上就回来了。”

“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拉托娜今天穿着一身军装，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显得英姿飒爽，这样的她才显现出一个军人的锋芒来。她本来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多年在长老院中勾心斗角，她终归不可能是绝对的战士，“黎昕亲王的军队被人类困在前线，但如果调集军队去援助，之后的防线就会被削弱。”

“不可能，血族从来没有输过。”我肯定地说。

“但人类太多了，而且血猎一向难缠。”拉托娜的语气遗憾，我听不出真假，“黎昕他们很强，但人太少了。”

我的心凉了半截，他会死。

我曾无数次想过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心情。但实际总会和预期不同，悲伤，后悔，愤怒，失望，没有半点愉悦，我感到一丝恐惧。

然而内心的角落却有一个阴暗疯狂的声音悄声笑着。他终于要死了，你开心吗？

不，一点也不。

那个声音发出一声嗤笑，果然，夏洛你是个懦弱到了极致的家伙。

懦弱吗？我默叹，或许是的吧。

懦弱到……希望依靠他死去来结束这场纠葛。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人类打进来再指望那几道防线？”我的声音拔高，我想我现在像是个疯女人，但我不在乎这一点。拉托娜不肯动用那些军队，黎昕就会死，“为什么还要护着你的那些军队，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在分析战场形势。”拉托娜反驳。

“分析的结果就是要黎昕和那三万血族埋葬在前线？你们要争斗，当他们是弃子吗？”我不知道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理智几乎决堤，我想我需要发泄。

“夏洛，”洛文的声音像雨点敲打窗户一般纤细，“这是长老院，不是你撒泼耍横的地方。亲王在战争时期就是军人，而你显然应该先学会服从和理智。如果在战场上你也这么鲁莽，会带着所有人一起送死。”

洛文的话仿佛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激烈的情绪冷却下来。黎昕那边不能再耽搁，没时间再供我浪费。我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失礼了。”

“军队那一边我无法调遣，”洛文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我明白，那是因为他身为长老却无力支配军队，“长老院有五万守卫，我可以抽调三万给你。由你，夙凌和艾西维娅带领，来不及召开会议了，你自己决定吧。”

长老院的守卫直属于长老，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都是年龄超过500岁的精英。如果有血族叛变，长老就可以动用这份力量来镇压。这点军队可谓是长老院的家底了，洛文在赌，赌拉托娜不敢在这时轻举妄动。这回玩儿大发了，但黎昕那边不能不管。我咬牙，还是点点头：“我可以上战场。”

“那你去找安德莉亚吧，她能帮你安排。”洛文站起来，与我直视，“血族每一位成员都是珍贵的资源，他们的牺牲要有价值。”

“定然不辱使命。”我勾起嘴角，躬身行礼。

“祝你好运吧。”洛文看着我走出去，关上门。他看向拉托娜，目光生冷锐利，“你知道我不会不管他。”

“什么？”拉托娜在装傻。

“如果你还有什么小心思，最好先放到一边。等到人类打到了诺莱，你就会知道人类是多么不可靠的盟友。”洛文说话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