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海洛伊丝家时，桌子上有两封信。黑色的信封，没有署名但我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魔法波动。我拿起一封扬了扬，忽然意识到海洛伊丝看不到，于是开口：“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海洛伊丝有些反常地回答我，“是一封信，哦不，两封。”

“别炫耀你的超感知力了，我当然知道这是信，”我有些疑惑，她的不对劲很明显，但我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哪来的？长老院？那另一封是谁的。”

“舞会邀请函，一封是你的，”海洛伊丝走过来，拿起一封，指尖微动，信件冻结成冰然后灰飞烟灭，破灭成冰渣，“另一封是我的。”

“你不去了？”我终于还是疑惑地开口问到，海洛伊丝从来不这样，她经常拒绝长老院的各式邀请，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有她这么个亲王，她没被降职也真算得上奇迹了。但再怎么不去，也没见过她把信函给毁了。绝对有什么把她惹毛了，但她又打不过过，这可就稀奇了，所以我问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了？”

“没什么。”海洛伊丝的语气平静下来，岔开话题，还好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并不十分重要，“据说夙凌也要去。”

“嗯，那好，我回去了。”哪怕不用再管关于艾西维娅的事了，夙凌还是必须要杀的。这不是执着，是必要之举。

很久没有回到所谓的“家”了，但回来之后却只有一种沮丧感，我没解决什么事，麻烦的还是麻烦，糟糕透顶的依然糟糕透顶。唯一变了的就是时间，然而时间不能解决一切，森洛走过来：“晚安，夏洛小姐。”

“你会离开我吗？”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然后后悔得很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很明显，森洛听到了，所以哪怕我把舌头咬下来也无济于事。一向冷静谦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诧异：“嗯？”

“你，会不会离开我。”我无奈，只能把这个该死的问题重复一遍。

“虽然你我总有一天会远离，但要说离开，绝不是我离开。”森洛的话出乎意料。

“为什么？”对森洛的回答，我感到很奇怪。

“因为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会退出舞台。”森洛耐心向我解释，“你能遇到，遇到一个不会离开你的，或者你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

“我远没有这么神通广大。”我耸肩，“背叛这种事，怎么看都是别人背叛我。”

“不，一切取决于你。”森洛笑了，像一片空白安静的海，或是没有花纹的面具。干净洁白的诡异。

“希望如你所说吧，但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是舞步的引导者。”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直至出门时，我才想起来已经没有人会来接我了。以玩弄感情为业余爱好的吸血鬼会对感情厌恶吗？那一定是在说谎，我依然对那些鲜红的血液和灵动的生命感兴趣，但如果要爱一个人，那绝对太累了。再也不想爱了？真是无力得令人讨厌。只不过是胆怯了而已，为何要说累了？

血族的礼堂华丽明艳，每来一次都会被震撼，毕竟总是有一帮无聊的家伙爱布置礼堂什么的，而长老院也愿意给他们钱。世界上的发明家总是一群无聊的疯子，他们为了荒诞的原因而研究，所以这是个疯子的世界，没什么理由抱怨他们。

“晚上好啊，夏洛亲王，”还没站多久，挪克就过来了，执起我的右手轻轻一吻，“好久不见。”

“晚安。”我环顾四周，认识的人不少，反而没几个熟悉的，况且我对夙凌的过去很好奇，“介意和我聊聊吗？”

“当然不，如果阁下没有什么刁钻的问题的话，”挪克笑起来，“不过美丽的小姐如果失礼的话也没什么不能原谅的，不是吗？”

“夙凌是你的尊长？”我从托盘里拿起一杯鲜红艳丽的血，灯光下它显得很厚重，宝石般的华丽内敛。

“我还以为人尽皆知了呢。”挪克也拿起一杯鸡尾酒。

“并不是所有贵族都闲得无聊会聊八卦的，你很讨厌夙凌？”我感到好奇，实际上尊长对自己的子嗣一般都是亲切与保护，夙凌对挪克的态度很不对。

“是夙凌很讨厌我啊。”挪克一脸的无辜。

“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讨厌你？”我不觉得我八卦，至少以前不。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下去。

我很想了解我所不知道的那个夙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是什么样？会不会卸下所谓的刀枪不入的铠甲，或是依然什么都不肯放弃，毕竟没有人是表里如一的。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