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灾难就要来了,怎么办?”
“波拉阿尼,神罚要降世,世界要崩塌了……”它们围着自己哭。
“波拉阿尼,那些外来者带来了灾厄,要赶走它们啊……”它们围着自己闹。
“妖兽逃走了。”一只小猫熊喊。
它终于走了吗?老鼯鼠远远地看着那个洞,果然囚不住吗?
“妖兽是一只猴子。”
“胡说!”老朽们愤怒了,“妖兽怎么可能是一只猴子!”
“那就是一只猴子。”老鼯鼠心里说。可是,老朽们不愿意相信让它们怕了几千年的妖兽居然只是一只猴子。
狼群来了,狼群在杀戮,狼群叼走了无数的山民。
“让狼吃掉一些又有啥子要紧?”一只老朽的狸猫撇着嘴,“一些贱民,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不要让它们逃跑,它们逃跑了,谁来供奉咱们?”
“献祭给神灵灵魂啊,那样神才会宽恕我们的罪恶,替我们驱赶走外来者与狼群。”
“我们做错什么了,神罚就要降世?我们就要献祭灵魂?”老鼯鼠悲哀地想,“那个可怜的小丫头,对不起啊。安瑞,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再管着你了,我也不想再被管着了。”
“它真可怜。”昆金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鼯鼠,它受了伤,被石头砸的。
“波拉阿尼。”安瑞走上前去,想把它扶起来。
“安瑞,你回来了。”老鼯鼠笑着,然后它的胳膊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神杖……”
“瓜比,爪儿都没得了。”黑竹鸡站在羚牛脑袋上骂。
那根代表着桑格瑞拉最高权力的木棍,依然高高在上地挂在最高大的连香树上,连带着老鼯鼠的爪子。
老鼯鼠看着它的权杖,苦笑着说,“那不是个好东西,上面被下了一个魔咒……”
然后它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它又变成了那只跳来跳去的小鼯鼠,它终于可以每天跟着风跑过竹林,跟着雨划过天空了。
“它死了。”
“嗯,它自由了。”
2还未来得及传承,波拉阿尼便被天葬者们带走了灵魂。还活着的山民们茫然依旧,它们从来没想过没有了波拉阿尼怎么办。
狼怎么办?
外来者怎么办?
水怎么办?
“妈妈。”小图桑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岩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献祭!奥拉!”一个老朽的声音在树上叫喊,一只老狸猫摇摇晃晃地举起了那根权杖。
噗的一声,一块石子儿飞过去把它从树上打了下来。那木杖连带着老鼯鼠的爪子从天上落下来,插在了大地上。
“应该这么打,是吗?”安瑞皱着眉头问耿格罗布。
“得再使点儿劲儿。”耿格罗布在啃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抢来的瓜,咔嚓咔嚓。
桑格瑞拉的几位长者突地把木杖围了起来,目光里尽是贪婪,却没人敢再伸手,只有老鼯鼠的爪子,还牢牢地攥在上面,倔强得就像是木杖上长出来的一个枝杈。
所有的山民们开始窃窃私语,波拉阿尼死了,它们该怎么办?没有了波拉阿尼,谁还能传达神的旨意?
它们早就忘掉了自己思考的本能,它们怯懦惊恐地看着那个叛逆——安瑞,桑格瑞拉一个调皮的孩子。
“没有神。”安瑞捂着伤口站起来,鲜血染红了它的半个身子。它看着茫然的山民们开始心痛。
“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安瑞悲伤地指着它们,“为了自己活着,你们要杀掉你们的孩子。只是为了一个已经失去的安逸。灵魂换不回安逸,如果真有神,它应该是慈悲的不是吗?狼杀不够,你们还要自己杀。如果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山民们看着这只陌生的小猫熊,沉默。
“不是神降下雨水,洒下阳光,让万物生长的吗?”一个声音问。
“谁见过神?你吗?你们吗?”安瑞用手指着这些山民,山民们沉默。“它们吗?”它指着还围着那根木杖的长者们——它们正在看着那根木杖流口水,其中一个一伸手,便立刻打成了一团。
“恶心。”安瑞厌恶地看着它们抢夺木杖。
“如果没有神,那为什么泉水会枯竭?难道不是神为了我们的不忠而降下的惩罚吗?难道不是那些外来者们打扰了桑格瑞拉的安宁吗?”
“如果没有神,那日子还怎么过?”一个山民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