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执起桌上茶盏给杨玉斟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主夫,你认为我此做法当如何?”
杨玉道:“你很聪明,如今雨儿被困,如若换选堂主,短时间内,新人是很难熟悉堂内事务,人都是贪恋权势的,飞云阁每年给分堂的红利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相反,这次若不换选,旧堂主会感恩,也会尽心办事,听你的吩咐。那么到时候我们营救雨儿的胜算又会多了很多,如此,甚好。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隐瞒雨儿被困夏国的事情,对外宣称闭关,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夜越点头,赞赏一笑,“知我者,主夫是也。”
杨玉抿嘴,笑而不语,我们只是想法相同罢了。
待张赟来请,扣门请他们出去。二人起身,打开房门,跟着张赟下楼。
到了厅内,张赟从小二手中接过包袱,给夜越道:“这里有些吃食,大人可带着赶路,在路上饿着了也可充饥。”夜越也不推辞接过包袱,“劳烦堂主费心。夜越在此谢过。”
张赟道:“大人言重,马匹已在栈外等候,大人一路保重。”
夜越再次点头道谢,和杨玉一起上马。
夜色垂暮,二人放慢了马速,就在马上开了包袱。刚一打开,夜越笑了一句:“张堂主可是有心,这些吃食可是比我们这几日吃的还丰盛。有鸡有鸭还有鱼,还有几张豆馅饼子。”说罢,自己拣了几块肉和一张饼子,就把包袱递给了扬玉。
扬玉看了看,也笑,“人情世故都这样,该是感激这次换选之事,说到底,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才可享用这些。”
眨眼便是深夜,初冬的夜已是非常冷的,二人只得紧了缰绳,驭了快马赶路。
天已微明,二人已经有些疲惫,身上结了霜水。
“主夫,过了这座村子,下个镇就是昙花庄了。”夜越指着不远处的村落说道。
扬玉道:“走吧。”言语间都是满满的喜色。
突然,扬玉身形一阵摇晃,由于伤势未愈,几日来又急于赶路,扬玉有些体虚,面色泛白,也只强撑,只有到了家,才能想办法救雨儿。
夜越见扬玉脸色欠佳,关切问道,“主夫可是觉得身体不适?要不我们先在村里借住一宿,明日回昙花庄?”
“无碍,赶路要紧,到了家里,家父的医术自然可以医治我的。”说完,又拉紧缰绳,坚定的望向远方。家,就快到了。
踏进昙花庄郊外,还未到花开时节,昙花林一片枝叶繁盛,绿色无际。时光不再,几月的江湖游历,旧物依旧,人事却非。
掩下心头一阵苦涩,坐在马上,远远望去,街道的那头,便是温暖的家。
夜越还从未到过昙花庄,光见那无边的昙花丛,就已是喜欢得紧。他记得他的家外也是一片绿色汪洋。一路走来,庄里的和谐场面,极少见到那些醉汉闹事,人们追赶这样的事。就连街上也极少见到乞丐。人们有手有脚,或是做买卖或是卖用劳力,也是靠自己能力过活。他心里对这里的庄主很是敬佩。能将庄子治理如此和谐安定,也是为了不得的能人。
在前面的街巷拐弯,便是筱府。扬苑。二人下马,牵着马匹,到了扬苑。门口,守门的家丁还是以前的阿金和阿忠。见到扬玉,高兴地向门内大吼,“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扬玉无奈笑笑,打趣道:“多日不见,阿金还是这么有力。”
阿金激动的接过扬玉和夜越手中的缰绳。“少爷还是这么爱挖苦阿金,”说罢,就由阿忠引着二人进府。
还未走到厅内,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双亲搂住。几月不见,扬风毅和柳韵倒是苍老了许多。柳韵搂着扬玉,笑着流泪,“玉儿,我的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是苦了你了。”
扬玉回抱柳韵,顺抚着柳韵的背,无声的安慰。扬风毅高兴地笑着,悄悄地举起右袖,拭了拭眼角,慢慢拢过柳韵,“好了,夫人,孩子都回来了,还这么哭,让他们进屋歇歇。”
柳韵这才松开扬玉,不好意思的用袖口里面的手绢拭干眼角的泪。
夜越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原来有亲人牵挂,感觉是这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