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位幽冥老板,现在躲起来谈情说爱去了。
我甩掉鞋子,赤脚站在窗户边,俯身看着下面汇聚成河的万家灯火。
思绪纷乱中,我突然又想起了张一凡的那番“假人”言论。坦白来讲,我已经不记得两个多月前当我第一次出现在幽冥酒吧时,呈现给他们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虚假状态了?我唯一刻骨铭心的是,那一副伪装起来的假象后面,是波涛翻滚的仇恨,是无家可归的凄惶,是寄人篱下的无奈。
两个多月前,当我风尘仆仆地来到凤凰城,看到前来接站的刘小月时,着实吓了一跳。
仅仅三年没见的刘小月变化真是惊人,大波浪卷发,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任谁都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漂亮时髦的都市女郎居然会来自名不见经传的零度小镇?居然还会有一段那么灰暗狼狈的灰姑娘经历?
刘小月像审视犯人一样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捏着我的脸蛋长松一口气说:“幸好没长残,还和小时候一样清纯,只是,小西,你是从垃圾堆里刚拱出来的吗?怎么这么脏呀?”
能不脏吗?除了在地摊上随便买一身廉价的服装之外,整整二十七个小时,我没刷牙,没洗脸,没梳头,要是这样还不脏就活见鬼了。
我也懒得给她解释,只是揉揉眼睛,老实不客气地说:“姐,我饿。”
刘小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抚摸着我的头,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知道她在心疼我。世事难料,任谁都不会想到,我这个被爸妈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居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狼狈的一天?
她用力搂住我的肩膀,边往前走边说:“小西,相信我,只要你自己争气,很快就可以衣锦还乡,找他们讨回公道的。”
听到这番话,我的鼻子忍不住就是一酸。自从爸妈去世后,我一直在一条长长的,黝黑的隧道上独自跋涉,无论怎么努力,却始终都不能走到尽头。可是,当刘小月掷地有声地说完那番话后,我突然就觉得自己钻出了隧道,看到了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就连那古色古香的凤凰城,都刹那间多了几分温暖朴实的异域风情。
刘小月先带我去饱餐了一顿,然后又把我领到她租住的楼房里,酣畅淋漓地洗了个澡,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
等我睡醒以后,她又给我推心置腹地长谈了一次。“小西,听清楚,你爸妈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了。”
这番话辛辣的像把飞刀,当胸就给我刺了个透心凉。我正觉得泫然欲泣,她又不失时机地说:“我准备带你去酒吧做一名酒水推销员,那里的环境虽然复杂些,但可以让你见识广,来钱快,可以让你迅速地强大起来,可以让你用最短的时间报仇雪恨,你,敢不敢来挑战一下?”
我被她说得热血沸腾,没错,只要能让我有机会惩罚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漫说让我当一个酒水促销员了,就是立刻让我去梁山落草为寇我都不带有任何迟疑的。
于是,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小月又说:“那么,你还要答应我,不许闯祸。坦白告诉你,我虽然是酒吧老板的情人,也有一份貌似很轻松的秘书工作,但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别人的玩物而已。如果有一天你闯了祸,我根本就保护不了你。明白吗?”
这意思更直白,就是要我老老实实地当个不给她惹麻烦的缩头乌龟。否则,我便只能去流落街头了。她其实多虑了,但凡是无法无天的祸秧子,头顶上往往都顶着一把有持无恐的保护伞,如今保护伞没有了,那里还会有放肆和任性的资本呢?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刘小月对我实施了魔鬼般的训练,先是让滴酒未沾的我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呕吐,然后再写出满满两张推销酒水常用的招数,让我死记硬背。一切准备就绪后,就马不停蹄地把我带到了她所就职的酒吧。
酒吧的名字很另类,叫幽冥,装修的风格也别出心裁,一水的黑色,一脚踏进来,还真有一种时光错位的恍惚之感。
沿着那条幽暗而冗长的过道,我们来到了二楼。酒吧的经理叫张义,黑,瘦,矮,总体形象跟霜打的茄子条一样,颓废且猥琐。他一看到我就哭笑不得地说:“小月,这就是你的妹妹?也忒小了,还没满十八岁吧。咱们这样的上流酒吧,接待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上等人物,像她这样的小朋友,能上得了台面吗?”
刘月月把我往前面一推说:“哪小了?胸小还是屁股小?张经理,我妹妹现在也就我一个亲人了,你要留下她我俩就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