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凌晨六点多钟,刘小月才回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她眼神空洞,神情麻木,整个人都跟被掏空了似的,模样特别的吓人。
我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刚准备起身去给她倒杯水,她却一把搂住我,喃喃地说:“小西,怎么办?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他不理我,我追了那么远……,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有点蒙圈。结巴了半天,却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汇来安慰她。
估计她也没指望从我这个尚未涉足过男女情事的嫩芽子身上听到什么金玉良言,嘟囔完那番话后,身子一歪,就躺在沙发沉沉睡去了。
我却没有丝毫睡意,一门心思地琢磨着要去寻找一份新的工作。
因为铁了心要辞职,晚上酒吧正常营业的时候,我也借口脖子受伤,坚决不肯再踏足那个险象环生的是非之地。
可刚刚九点,我的手机就尖叫了起来,是李梅。她的声音焦虑而慌张,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西姐,怎么办呀?我们还是被罚了。”
原来,今晚李梅一到酒吧就在吧台前面的屏幕上看到了醒目的人事通知。
首先是老板情人兼秘书刘小月,被辞退了,紧接着就是肖红玉玩忽职守,被降职为普通酒水推销员了。接着就是经理张义,因监管不力,罚薪三个月,再就是我和李梅这两个倒霉蛋,因为让酒吧遭受了经济损失,责令从即日起,调离酒水促销部,进入酒吧最苦最累的清洁部。什么打扫厕所,收拾厨房,端茶送水,擦桌子拖地的,都成了我们日常工作的必修项目。
更让人吐血的是,本调令还附加了一条霸王条款:何西和李梅,需补偿洋酒损失六万元,考虑都是工薪阶层一时拿不出来,故每人每月从工资里扣除一千块钱,直到把洋酒的损失补齐为止。在债务没有偿清之时,不得辞职,更不得无故失踪。否则,后果自负。
瞧瞧,这哪里是朗朗乾坤之下的本分商人呀,分明就是暗箱操作的黑社会嘛。由此可见,那幽冥老板根本就是一头比野狼还要冷酷百倍的冷血动物。
李梅说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西姐,昨天晚上,你看到他对我笑了吗?……我看到了,他对我笑了,我……激动了一个晚上,还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上位了呢?却被想到,一觉醒来却被他发配到清洁部当清洁工了。你说,我这么……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左手一个拖把右手一个抹布的,画风也不对呀……。”
我虽然也窝了一肚子的火,但见她那么伤心,也只得好言相劝:“李梅,凡事都要往好的一面考虑,清洁工……,其实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在逢场作戏了,至少可以做个正常人不用再昼夜颠倒了。再说了,你的目标不是做大少的女人吗?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移情别恋了呢?”
我还以为这样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至少能让她冷静一下,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她却又扯开喉咙哀嚎起来:“西姐,这就是我纠结的地方呀,我三年前就迷恋上了沈家大少,这期间多少男人追我我都不为所动,我以为自己坚贞的就能申请贞洁牌坊了,可谁知?就在……昨天晚上,我居然全面沦陷了,西姐,我现在都快分不清,我到底是爱咱们的酒吧老板还是沈家大少了?这两个人都这么的优秀,就跟难为人似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我大大地翻了白眼,说:“好像那两人还都不知道你李大美人具体是哪根葱的吧?现在纠结,是不是有点过早了?”
李梅愣了一会,突然又哀嚎起来:“西姐,还有呢,……那清洁工的工作服,真的好难看呀。”
……
和刘小月的肝肠寸断比起来,李梅的那些痛苦最多只属于伤春悲秋。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只是抱着电话机疯狂地拨电话。当然,回应她的,永远都是那个冰冷的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心疼地抱住她安慰:“姐,别怕,你这么年青貌美,到哪里都能找到真心对你的人。”
她摇摇头,那凄婉的笑容看的我的心都纠成了一团。
我又说:“姐,干脆我们不要理会酒吧的威胁,咱姐俩一起出去找工作,一起重新开始吧。”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你留下来,至少还可以……常常告诉我一些他的情况。我不要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看着她泪雨磅礴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真恨不得大嘴巴把自己给抽死了。若不是我兵行险招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她就不会方寸大乱地强行为我出头,若她没有强自出头,或许,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