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有完全消散,燿鸦国大军分成十个方阵,铜鼓震天,旌旗蔽日,推进到离城墙二里左右的地方才停下,惊起无数栖落在尸体上大餐的秃鹫,一群鬣狗坠着沉甸甸大肚子,惊恐地逃回到山林里。
身穿红马褂的快骑手举着令旗,往来纵横,把金隼王的指令快速地传到各个纵队。
长号声骤然响起,方阵中间十台重型抛石机,随着阳光洒满大地,雾气收起,显露出庞然身躯。这十台家伙比昨天被焚的轻型抛石机大了足足有三倍。这些重型攻城器是金隼王为了这次战役特别打造的,二千斤的巨石,能掷到四里开外,每台需要三千多人拉动绳索,五百匹辎重马绞动绞盘。
一枚二千斤巨石弹到空中,随着地上一个黑影快速撞向城墙,“砰”地一声巨响,城墙被砸出一个大坑,被砸碎的条石碎渣就像一朵水花一样飞撒开来。
十台重型抛石机,瞄准第一枚石头落地的方位,开始连续轰击,城墙很快被轰塌了三分之二,不断有巨石穿过豁口,滚入城墙后的预备队人群里,一压一溜,挈嗤国损失惨重。
崖布不下五次向父王请求出击,不毁掉这远距离的攻城利器,只有挨打的份。
袋狮王断然拒绝了崖布,昨天烧了燿鸦国的百台抛石机,金隼王还会没有防备吗?也许他正在等这一时刻,一举攻入芒栏。
“不许出击,有谁违抗命令,寸断。”袋狮王一生戎马,见识过无数的恶战、死战,闻到战场上的血腥味,袋狮王脑子迅速清晰起来,对于战场的敏感程度,二十二岁的崖布怎能比拟?
抛石机开始转移轰击范围,一段二百多米城墙的两头被砸开了两个豁口。那段孤零零城墙上的二千名弓弩手,没有接到撤下的命令,张弓搭弩巍然不动。
“撤下弓弩手,沙包袋准备。”袋狮王冷静地下达命令。
二千多名弓弩手撤下不到半刻钟,抛石机对这段二百多米长的城墙开始了集中攻击。半个时辰不到,城墙终于倒塌。
燿鸦国的长号声第二次吹响,大缺口正面,十万长藤牌手首先发动了冲锋,速度不快,但行进十分稳健,二十万强弓弩手紧随其后,一万名登城敢死队袒胸露乳,一手铁钩,一手短斧,掩护他们的是两侧五千多张三弓床弩。五十万重装骑兵徐徐跟在后面。
一辆巨大的攻城锤在上千人的推送下,奋勇朝芒栏大门冲来。
无数的井阑(箭塔),云梯,就像切叶蚁举着树叶,朝城墙靠上来。
“堵上缺口,抛石机发射,弓弩准备。”袋狮王的命令通过十位禁卫的齐声大喊传了下来,上万的背着沙袋的挈嗤国民夫“嘿”地一声,从地上背起上百斤的沙包冲向缺口。
挈嗤国的轻型抛石机开始发威,巨石雨般落入不断逼近的燿鸦国的攻城队伍里。砸出一块空地,很快又被士兵填满。
燿鸦国的重装抛石机开始延伸轰击,石头不断准确砸中暴露发射基位的挈嗤国轻型抛石机,一块石头一架,操弄燿鸦国抛石机的统领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燿鸦国十万长藤牌手突然加快速度,冲到城下,巨大的藤牌很快连成一片,二十万强弓弩手,贴紧藤牌。
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的箭矢破空而出。城墙上站不下太多的人,缺口两侧挈嗤国的弓弩手,抵挡不住城下二十万人集中齐射,一轮下来,十死八九。
燿鸦国五千张三弓床弩一轮齐射,挈嗤国第一批冲到缺口处准备抛沙包的五百民夫,无一生还,很多人连人带沙包滚入缺口处。
燿鸦国的一万多名登城敢死队,眼见挈嗤国来箭稀疏,高举斧头,发疯一般从缺口处乱石烂砖间冲了上来。
突然,一千多袋沙包从天而降,落在缺口的最低处,原来是崖丹带来的一千名守城死士,见缺口迟迟堵不上,站在三弓床弩射不到的死角,从六七十米开外抛过来的……缺口越垒越高,登城敢死队被沙包活埋在下面就有一千多人。
一百多只燿鸦国“能人狼”从远处飞奔而来。
一直在门楼边冷眼察看战况的崖丹第一个发现战场异动。
“守城死士,上城墙。”崖丹一声暴喝,身边的太子崖冬吓了一大跳。
一千名守城死士,瞬间飞奔上城墙,“呛啷啷”一阵铁链声,死士们捡起拴在城墙垛口上的细铁链,扣在自己铠甲背后的一个铁环上,这根铁链一拴上,除非你把他们杀死,否则死士们是不会后退一步的,哪怕只剩一人。
精钢面罩一拉,一千名四米多的钢铁身躯一起站了起来,每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