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夜最惬意的事莫过于三五个知己朋友围着火炉,就算没有什么吃的,也没有什么喝的,围着那团火天南海北胡聊一番也是一种享受。
“换班了,盆三该你了。”门里冲进一个连眉毛都粘了雪的兵丁,他放下手里的长矛,搓了搓手挤进那群人当中。
那名叫盆三的狱卒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这鬼天气,连牦牛都冻得发颤,哪有人出门劫……狱的,阿气……”盆三手一触碰到那柄冰冷的长矛冷得一激灵打了一个喷嚏,“守在这门里还不行,他奶奶的,漆牢头准是钻到哪个娘们的暖被窝里捏出笼馒头去了,却让我们在这受冻。”
屋里几个哈哈大笑,“盆三,谁叫你把银两都捎回家去了,你有银子,南盈盈那骚娘们的大馒头还不让你捏不成?”
“哈哈……”围着火炉的一群人放肆地大笑,盆三推开门,拔了插在门框缝里那枝火把,缩手缩脚地夹着长矛值岗去了。
“这个死盆三,门也不关,今夜就让他碰到劫狱的。”一名狱卒起身把门关好。
盆三在地堡的门口呆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受不住冻,刚想藏到柴垛的后面去躲会风雪。从柴垛后面突然站起一黑衣人来,一把三角棱刺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胸腔,盆三吃惊地张开嘴,还没等发出声来,另一个黑衣人手一挥,一根码在柴垛上劈好的松明飞了过来,准确地插进盆三的嘴里,就像给一个大瓶子加了个木塞。
盆三仰天就要倒下,捅死盆三的那个黑衣人一把抱住盆三,连同那根长矛把他轻轻地放在冻得发硬的地上,盆三手里的那根火把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了黑衣人的手里。黑衣人顺手将火把插进半人高的雪堆中把火弄熄灭,整个院子顿时漆黑一片。
第三个黑衣人这时已经把盆三的尸体拉到柴垛的后面,上下摸了好几遍。
“大哥,他身上没有管(钥匙)子。”
三个黑衣人像三只猫鼬靠近地堡的铁门,其中一个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插进二开锁的孔里,捣鼓了一阵,锁档滑开了。
三人都闪进了地堡里,一人留在门口,另两人摸出火镰,点燃了火把。
半地下的地堡里比外面要暖和点,只是有一股很难闻的霉气,加上隐隐的血腥味和皮肉的腐烂味让人作呕。
地堡远比外面看得要大许多,此处原是挈嗤国中大门的仓库,因为渗水的原因弃用多年,改成了关押人犯的牢狱。
里面的几百号人见有火光,有人进来,全都窸窸窣窣凑近门边,“行行好,再扔几捆茅草吧,实在太冷了。”
“景黑……景黑……”两个黑衣人朝每一间的小隔间里都要喊上一声。
一直到最里间,随着喊声,一个侧躺着的人影动了一下,转过头来。
“你是景黑?”一个黑衣人问到。
那人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黑衣人抽出一把大刀,就要砍断木栅栏。
“大哥,有人来了?”看门那个黑衣人嗡嗡的声音震得耳膜发颤。
砍门的那位大哥听到报警声,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地疯狂,只抡了五六下刀,一根粗大的栎木就拦腰断了,那人一脚踢倒碍事的木头。
“出来,快出来。”
景黑抖了下手腕,“哗啦啦”响,一根长铁链把他的双手和双脚都锁住了。这时门口传来刀戟的磕碰声,看来劫狱行动已经被人发现了。
拿三角棱刺的那位黑衣人钻进关景黑的小隔间里,景黑把双手撑开,把铁链平放在地上,他以为进来的人要砍断链子救他出狱。
三角棱刺一下插进景黑的后肩,景黑不愧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勇士,就在他看清楚黑衣人手上的兵器是三角棱刺而不是大刀的时候,他本能地身体往后一退,就是这一缩,景黑躲过了找准心脏的致命一刺。
景黑就地一滚,手上的铁链朝那黑衣人的脚上裹去,那黑衣人没料到会失手,三角棱刺来不及抽出,他一个旋子躲开了景黑的反击。
就在一刹那间,景黑也已站起,出于护命,双手把铁链舞得呼呼生风,地上的茅草全被带到了空中,隔间的空间有限,黑衣人并不能发挥脚步自由的优势反而被铁链逼出了房间。
甬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拿刀的黑衣人心有不甘,“老二,放火。”
其实不用大哥吩咐,老二已经从兜里取出一个牛皮囊,把里面的油脂倒在了木栅栏上,一下点燃了……
一排弩箭射了过来,点火的老二手里没有兵器磕挡,身中五六箭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