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秀女的队伍浩浩荡荡拐到官道上,在如烟如云的雨雾里没了人影,崖忍还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景黑和四个护卫的衣衫已被细雨打湿,默默伫立着,唯恐惊扰了副帅的思绪。
“去丰收垒。”不找僖伯问清楚,崖忍怕自己疏忽掉重要的线索。崖忍几个抄小路直插丰收垒。
丰收垒是挈嗤国东部的大垒,位于三百里城墙之内,因此没有遭受燿鸦人的蹂躏,战争期间虽然也是一片萧条,但战争一结束,各色人等,百工作坊迅速地汇聚一起,丰收垒很快就繁华依旧,勾阑酒肆,角抵戏场,赌馆终日熙熙攘攘。
今天是丰收大垒辖属的各个中、小垒往丰收垒送秀女的日子,大街小巷摩肩接踵除了人还是人。
崖忍六人没有进到官署,而是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住了下来。崖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天色已晚,崖忍没有让护卫们跟着,独自一人来到街面上。
僖伯的行踪几个护卫早已经打探清楚,送秀女入官署后,一群人正在“快活林”吃猪头肉。崖忍进到快活林对面的一家酒馆,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正好可以见到饭店的大门。
“客官,要喝点什么酒?”酒保见来了个衣裤光鲜的有钱人,殷勤地打招呼。
“你们丰收垒怎么敢卖酒?”崖忍知道挈嗤国为了解决军粮怕浪费粮食,禁止酿酒的法令并没有取消。
“我们这酒不是粮食做的?不算违法,客官只要尝尝就知道了。”酒保一听就知道这位客官是外地人,他们酒肆的酒全是米国丈家酿酒窖口进的货,还怕个鸟啊?
崖忍在冷山垒,见识过神农丰老先生酿的水果酒,也曾浅酌过一口,淡淡甜甜的。想喝酒的人创意无穷啊!难道还有其他东西可以酿酒吗?于是笑道:“那先来一壶,我尝尝。再来一大盘牛肉。”
“好咧——一壶蔗酒,一盘牛肉。”
崖忍自斟了一碗,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喝了一小口,这不就是青稞酒吗?
“酒保——”崖忍“啪”地放下筷子,大声喊到。酒肆里的其他客人全扭头看着崖忍。
“哎!客官有何吩咐,味道还可以吧?”酒保一脸讨好。
“大胆酒保,你竟敢骗我这不是粮食做的酒,你是不想活了吗?”崖忍一把摁住酒保脑袋。
“哎哟!客官,你喝的是酒不是水不就成了吗?你管它是不是粮食酿的酒啊?”酒保的脸被压在桌面上,扭曲着脸,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整。
崖忍几个月来的郁闷一下爆发出来,五指稍微一用力,酒保像杀猪一样尖叫起来。
“客官饶命,小人只是个跑堂的,老板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哎哟!您高抬贵手……”
“你不知道私自酿酒、卖酒是死罪吗?”崖忍话音未落,酒馆里的客人全跑光了,偷偷喝酒的刑罚是送到“大英雄营”这处罚也不轻。
“这位客官,我们店卖的这酒是蔗秆做的,不是粮食酒,您误会了。”这时从里间出来一位掌柜模样的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掌柜的,救命,对,对,我们这是蔗酒……”崖忍一松手,酒保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老板的后面,这人的手劲也忒大了点,脑袋上差点被他抠出五个眼来。
“你当我没有喝过酒吗?这明明是青稞酒。”崖忍虽然不喝酒,但经常见守城死士大碗喝酒,这浓烈的味道光用鼻子闻闻就知道了,他没想到确凿的证据就放在桌上,这掌柜的竟然还敢指鹿为马。
“不可能啊?我这里卖的确实是蔗酒啊?”那掌柜的走到桌边,一口饮干崖忍碗里的酒,啧啧嘴吧,“见了鬼了。”
掌柜的又拿起桌上那壶酒,一个失手,酒壶掉在了地上……
“你——”崖忍很少跟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打交道,这种市井无赖做法更是第一次领教。
“哈哈——哈哈——定是客官喝糊涂了,这明明是蔗酒……”掌柜见证据全洒在地上,得意地笑了。
突然,掌柜的脖子一凉,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位大个子客官手上多了件寒意凛凛的兵器,三面都有雪白的刀刃,尖部足足有一尺多长,看一眼就让人腿肚子发颤。
“无耻之徒。”崖忍算是袋狮王儿子当中涵养最好的一个,换崖莽、崖布等其他王子,这掌柜的脑袋可能早搬家了。
“来人哪!“掌柜一声吆喝,从里屋冲出十来人,拿着扁担、斧头、菜刀等各色杂“兵器”把崖忍团团围住,崖忍不禁哑然失笑,太不自量力了。
“今天你放了我,我们各走各的,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