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丰把一株雷公藤整棵捣烂,敷在袋狮王的膝盖上,又拿雷公藤一截根部剥了皮取出木芯放锅里煮二个时辰爊好了汤药,袋狮王一天喝一小碗,第二天红肿明显消褪,晚上也能睡着了,到第四天,袋狮王已经可以站立走几步了。
袋狮王和神农丰、崖果在吟梦殿里整整七天都没出来。太子崖冬每天一大早就到吟梦殿外等着,明着是候差,实际是母后米娜叫崖冬过来打探点消息。从这次袋狮王迎接崖果的规格,再加自己和儿子崖冬这几个月来受到的冷遇,米娜预感要出大事,儿子的太子位置很有可能不保。最要命的是丰收垒娘家恰巧又出这一档的事,米娜越发地焦虑起来,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米娜的担忧不无道理,袋狮王和神农丰在这几天的闲聊中,确实有几次聊到了这方面的话题,都被不想趟这浑水的神农丰巧妙地避开了。
“袋狮王,太子在殿外候了有一个多时辰了……”那个说话声音特别温柔的宫女刚刚收了太子的一支金钗,硬着头皮来到袋狮王的私密花园里禀报。
“让他先回吧——”袋狮王头也没回说道,他和神农丰在池塘边钓着鱼,向神农丰打听一些神州国的奇闻异事,神农丰肚子里秋坟鬼唱诗的故事多了去了,两人聊得正欢。
“父王,我能跟太子哥哥去玩一会儿吗?”崖果的膝盖上放着师傅特别替他编写的神州文和挈嗤文对照的一些基本对话,崖果对这个神州文一点兴趣都没有,眼睛虽然落在书本上,一双耳朵支着听师傅的父王的对话,一听机会来了,赶紧把书放下。
“去吧,回来陪父王用午膳就行。”崖果没想到父王答应得如此痛快。
“谢谢父王!”崖果只怕师傅节外生枝,一招“天洒甘霖”,神农丰还没来得及嘱咐点什么,崖果已经飘在二十多步开外了。
“神农老先生,您觉得我的这些儿子怎么样?”袋狮王把钓鱼竿插在石头缝里,拍了拍手,侧身看着神农丰,这个小个子老头可惜不想为官,要不然封他个一官半职,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每天和他聊上一个时辰,收获一定颇丰。
“袋狮王的儿子个个是英雄,这是全挈嗤国人都知道的事……”神农丰抬起钓鱼竿,重新往鱼钩上挂了条蚯蚓。
“不,不,我今天想听听您的心里话。”
“除了崖果我比较熟悉,很多王子我都没有谋面,实在不敢妄加评论。”
“豆棚瓜架柳树下,这里就我们两人,老先生您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
“……”神农丰站起来,把鱼钩抛得远远的,坐下后还是没有回答袋狮王的话。
“这样吧,您觉得我的这些儿子里,谁最优秀?”袋狮王这个急性子遇到神农丰这个“慢郎中”不由提高了声调。
“都不错。”神农丰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袋狮王明显不高兴了,“我是真心问你,没想到你没把我当真正的朋友——”
神农丰把鱼竿踩在自己的脚底下,看了一眼袋狮王,不由地笑了,这袋狮王别看高大得像座小山丘,脾气跟崖果还真像,这说话的语气更是不差毫厘。
“袋狮王,您是想……分封众位王子领地吗?”神农丰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想废了太子,重新立一个。”袋狮王把底牌亮了出来。
神农丰何等人,在这几天里他隐隐已经有点觉察出来了,但这话题实在不敢乱答,事关挈嗤国的国之根本,自己一个外族人参于其中,搞不好就是挫骨扬灰的下场。虽然从太子在十里坡戏弄弟弟崖果时,一直坐在马车里听外面动静的神农丰觉得这个挈嗤国的太子有些不地道,但太子毕竟才十二岁,自己总不能凭这一点点的别扭事,就在袋狮王前面说太子的不是吧?
“袋狮王,请您原谅,这事……”
“神农老先生,我也不难为您了,您就说说崖果合适吗?”
神农丰沉思了好一会儿,脚底下的鱼竿被上钩的鱼拖入到了水中,他也没有理会……神农丰缓缓地摇了摇头。
“有理由吗?”袋狮王不依不饶地问道。
“果儿太善良了,心太软……不合适。”神农丰说到这,轻轻地叹了口气。
“崖丹、崖忍、崖布呢?”
神农丰起身朝袋狮王鞠了一躬说道:“袋狮王,请允许老夫今晚住到国宾馆去。”
袋狮王突然笑了,他豁达地笑着说道:“老先生,您别怕!今天这话就你知我知还有这池塘里的鱼儿知。”
袋狮王错了,他和神农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