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警报——!”金吾什么都明白了,挈嗤人是准备水淹黄铜垒,可叹啊!糊涂的杨林将军竟然抢先一步干了挈嗤人最想干的事。
急促的铜锣声一声急过一声,锽锽声震得心摇摇如悬旌,黄铜垒的城墙上片刻间人头攒动,点起了无数的火把。
“跟我来,上北门堵住水门。”金吾带着一千多人跑到北城墙的时候,只听轰隆隆的沉闷声从黑暗处滚滚而来。一定是挈嗤人已经掘开了河道。想堵住垒北的水门,为时已晚。
“快上城墙!”金吾见垒内到处是影影绰绰被锣鼓声惊醒的人群,急得大喊,“发大水了,都上城墙……”
金吾的声音很快被震得城墙都发麻的怪异声湮没了,雪白的浪头沿着河道奔涌而来,翻滚在浪头赫然是几块千斤巨石,“咔嚓”第一次撞击,就把水门手腕粗的青铜大栅烂冲得稀烂。通往莲花池的河道瞬间被填满,水不再是供人解暑的清凉剂,变成了狰狞的怪兽,几座石桥被怪兽一头拱翻,沿河乱糟糟人群不断被溢出的水流卷进莲花池里,大片的民房摧枯拉朽般倾倒,哭天喊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金吾不再大喊大叫,他眼睛一闭,静静地等着城墙被水冲垮的一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这样一种死法,一切都是天数吧!
城墙在微微颤抖一阵后,很快就平稳多了,金吾不知道,黄铜垒的城墙全都用大青石砌成的,石缝间全用铜汁作为粘合剂,比一般堡垒要坚固得多。
“金将军,金将军——!”听到有人喊自己,金吾睁开了眼睛。见杨林将军领着两个强壮亲兵,雨具也没有,从城墙一头跑来。
“怎么办?金将军!”
“太子呢?”金吾一下从颓废的情绪中惊醒过来。
“没见着,应该也上了城墙了吧?”杨林酒宴结束后,肚子不舒服,在茅房里磨蹭了好久,酒劲上来竟然迷糊过去。在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的时候,冲进来两个亲兵,架着他就上了城墙,他都来不及到后院去看看太子脱离了危险没有。
“你们赶快找着太子,把太子带到东门,你们几个把垒内能找到的船也全都撑到东大门来。”金吾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正在疏通水门的金锁,被突如其来的大水一冲,差点被“摁”在大麻包间淹死,幸好有绳子绑在腰间,在船上人奋力拉扯下,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险境。
金锁休息了片刻,心中记挂着父亲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挣扎着还要下水。这时金吾将军重新回到了东打门,“金锁,堵就让它堵吧!”
“金将军——!”门神将军领着一大群人,簇拥着太子过来了。
“金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太子阿犁赫不知道是冷还是被这大水吓着了,说话都有些哆嗦。
“太子爷,您别着急,在下一定有办法让太子爷脱离这困境。”
“金锁,你即刻找几十个水性好的,随时听命!”
“是!”
“太子爷,您过来看,我们的水门虽然被堵住了,但如果我们能把城门砸开,这满垒的水必然会在这城门处冲出一条新的水道来,到那时,我们坐在船上,用不了片刻时间,就可以顺流而下到达海面……”
“这能行吗?”太子望着垒外燃起的无数火堆,不无担心地说道。可以想象在每个火堆的后面,都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挈嗤人,时刻准备着冲上来,把燿鸦人撕成碎片。
“太子,我看金将军的办法可行,我们现在别无选择,等水退了,挈嗤人照样可以杀进黄铜垒来。”门神将军知道这一通水淹,垒内正在睡梦中的近二十万部队损失一定非常惨重,最重要是那股战胜挈嗤人的冲天士气已经荡然无存,能保证太子冲出垒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苦了黄铜垒内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了……”太子阿犁赫抬手擦了擦眼睛,不知道他是在擦雨水还是擦拭泪水。
黄铜垒内的水势越来越高,垒北的房屋进了水,地势低了一大截的垒东城门已经全被淹了。这时所有能在垒内找到的三十多条各色船只,全都被拴在了城墙的箭垛上。
金锁带领的一百多名深谙水性的士兵,每人一把短斧,列队在金吾将军的身边。
“金锁,动手吧,把大门给我劈开……”
金锁带领三十个腰拴长绳的士兵跳进水里,每个士兵身后那么长的一捆绳索,很快就蹦得笔直。
不多一会儿,第一批下水的勇士门冒出水来,“爹,大门闩发涨抬不出来。”正常情况下,想打开大门也是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