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金吾将军发现有人开始解开绑在箭垛上的缆绳,冲过去一脚踢在那名士兵的屁股上。杨林还以为金吾不想让他先走,夺过亲兵手里的佩刀,一刀砍断了绷得笔直在船帮上左右嘎吱的缆绳。
“金将军,我先探路,您殿后。”
“你——!前面危险……”金吾眼睁睁看着杨林的船被强大的水流拽向城门。
等到看清楚城门上面拱形的的城砖,杨林发觉了事情的不妙,水面离城门的最高处,就一条一尺宽的缝隙,“噗噗”的冒着白沫,发出水泡爆裂声,这么大的一条船怎么钻得过去啊?
“金将军,救命!”杨林瞅着头就要往门檐上撞,吓得大喊一声后,赶紧撅着屁股趴在了船舱。失去控制的货船,随着城门处形成的大漩涡转了十几圈后,狠狠地撞在了一边的城墙角上,打横的船只“咔嚓”一声拦腰折断,在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像一捆晒干的麦秆被吸进了城门的甬道,喊救命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幕,太子阿犁赫全看在眼里,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往后退了两步,一双救助的目光盯在金吾将军的身上,再也不想挪开。
“太子爷,请您上这条船。”金吾手指的是三十多只船中最小的一只小舢板,那小舢板上一名老渔夫花白的头发,稳稳地把着舵,十个脚趾叉开,就像十个带倒钩的铁钉钉在船上一般。老渔夫见黄铜垒最尊贵的太子爷上了自己的船,不由地挺了下胸脯。看着金吾将军坚定的眼神,太子跳上了小船,乖乖地坐在隔舱板上。
“你们四个也上,全力保护太子。”金吾将军吩咐城墙上拿着特大型人字盾牌的盾牌兵。
三十来条船上都坐满了人,金吾手按佩刀守在拴缆绳的那几个箭垛处。
“金老将军,您老一定要出来。我命令你。”太子见金吾有想留在黄铜垒的意思,赶紧喊道。
金吾感激地朝太子挥了挥手,“太子您走好,我随后就来。”
一夜豪雨后,到平旦时分雨小了许多,金吾见小舢板的位置越来越低,那名老渔夫的头到了城墙的半腰处,他抽出刀来,朝早就瞅准的那根绳子看去,小舢板少了羁绊,稳稳地朝城门驶去,四个盾牌兵全蹲了下来,把太子紧紧裹在了当中。
老渔夫弓着身子,把船头对准城门,小舢板灵巧的身影一下没了影子。金吾赶紧跑到城墙的另一边观察,小舢板已经冲到了离黄铜垒十来丈开外,并入老河道后,回过神来的挈嗤军雨点一般的箭矢朝小舢板射去,老渔夫大腿中了一箭,跪了下来,一个盾牌兵勇敢地冲了上去,拿盾牌护住掌舵人,他自己的背上射中了不下五箭,幸好小舢板速度够快,就在盾牌兵倒下前,冲出了箭矢的密集区。
金吾依次砍断三十多条船只的缆绳,金吾将军就像一个“放排汉”,货船、画舫、小舢板等一一从城门冲出黄铜垒,挈嗤人很快在河道上面拉起了绳索,被砍断几根走了几条船后,一道铁链子很快挡在了河道上面。
最大的那只画舫被卡住了,射到船上比雨丝还要密集的箭雨,很快就遮挡住了画舫上五颜六色的描绘。最后挈嗤人开始射出火箭,画舫很快燃烧起来,黄铜垒最富有的几十个富商,纷纷跳水,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把一箱箱珠宝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崖忍在发现燿鸦人开始从东门突围后,立即吹响了进攻的海螺号,几支挈嗤军从北、南、西三个方向开始攻城。
在经过微弱的抵抗后,失去斗志的燿鸦军很快放弃了,纷纷跑着木板什么的跳进水里。黑压压的人头向垒外漂去,挈嗤军开始大肆屠杀,金吾将军被十几个本部的千夫长和百夫长架着跳入水中……
隅中时分,整个黄铜垒的旗帜全换上了挈嗤国的袋狮旗,漂浮在入海口的层层尸体被海浪冲回岸上,远远看去,海边就像新筑了一道防浪海堤。
几条稍大的货船,在太子的严令下,抛掉所有能抛的东西,回来救援落水者。尤其是金吾老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金将军,金将军——!”
“救命!救命!”循声过去,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抱着一块船板见有船回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是杨林将军,快救我呀!”
刚救上严将军不久,救援船上的人看见几个士兵推着一块门板向货船游来:“金将军在此!快快搭救。”
“是金吾老将军吗?”
“不是,是小金将军,金锁将军。”一干人等七手八脚把赤身裸体的血人金锁拉了上去,他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金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