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百夫长把什么都说了,突然觉得现在处在了更加危险的境地,因为他自己都感觉再呆在这餐厅实在有些多余。果然,敏章朝用牛尾刀抵住百夫长脖子的那个冷血家伙眨了下眼睛,百夫长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一股冷风上冲脑顶,下达胸腔。百夫长死前眼底的那道白光都还没出现,已经被另两名士兵一人一只脚拉到了麻包垛后面藏了起来。
“你们两个到门口看着点,其他人把凳脚拆了,每人做一个火把。”敏章抽出刀来,一刀把一只麻包戳了划了大口子,等里面的黄豆都流出后,把空瘪的麻袋摊在地上用刀分成了几块,“凳脚包上这些麻布,你们几个把那几盏松油灯的油倒在一起……”
在敏章在示范下,几十只浸满了松油的火把很快做好。
“把窗户上的木板都拆了,别弄出大动静来。”敏章命令道。
那些木板风吹雨淋多年早就已经腐朽,士兵们用手就轻轻掰了下来。那名百夫长没有说谎,紧靠窗户堆着喂马的草料垛。
下面的活不用敏章吩咐,一捆捆打包得严严实实的长草,从窗口递了进来,就像在地底下掏了一条地道,草料垛中间很快被掏出长长的一个通道来。直到看见有几缕光亮透过来,在前面挖通道的几名士兵观察了一番后报告:“敏统领,马车就在后院的中间,有长矛兵守着。”
“当!当!”所有人吓了一跳,守在门口的那两名士兵报告:“燿鸦猪开饭了。”
“点火!”敏章知道,时间不多了,这餐厅里放满了桌椅,保不定就有人端着饭碗进来。几十支火把顷刻间被点燃,滚滚的浓烟已经开始蔓延到了营房外面。
“兄弟们!我们来生还做兄弟,跟我上——!”敏章率先跳出窗户,挤过前面的几名士兵,来到第一位置后,抽出斩骨刀,草料已经开始燃烧,把敏章的脸照得通红,敏章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大吼一声:“兄弟们,冲啊!”
敏章一脚踢去,那捆不下百斤的草包飞了出去,绳子断了,干枯的草飞得满天都是。
敏章紧跟着就冲了出去,强烈的阳光下,敏章有短暂的一瞬间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他就像一头被布蒙住了眼睛的斗牛一样,一往无前地高举着火把,拖着斩骨刀往前奔去,跑了十来步后,敏章的眼睛终于能看清楚了,那些装满了黑火药的马车就在离他四、五丈远的前方。虽然到了开饭时间,那些护卫的长矛兵动都没动……两根长矛并排着朝敏章胸口刺来,敏章右手的斩骨刀往前一刀挥过,两支矛头被齐齐砍断飞到了半空,那两名护卫功夫看来不弱,没了矛头的两根棍子,一头一脚朝敏章的招呼过来。敏章就像一个陀螺,一个旋身摆脱两根棍子的纠缠,一个箭步人已经在那两名护卫的身后,斩骨刀往后一划拉,只觉手上一阵发烫。又有两名长矛兵朝敏章勇敢地冲了上来,敏章不想再纠缠,手中的斩骨刀横着飞去,就在那两名长矛兵侧身躲避的时候,敏章已经从两人的缝隙间穿过,扑到了马车跟前,一撩盖在马车上的毡布,把左手燃得正旺的火把塞了进去,一个懒驴打滚,捡起地上的斩骨刀一连劈杀了五名长矛兵。
敏章身后那几十名准备和燿鸦人同归于尽的勇士们,嘴里“哇哇”叫着,朝马车奋勇扑来。被敏章闪过的那两名长矛手,在捅死两名挈嗤兵后,自己的脑袋也被后续的两名挈嗤兵砍落在地。
敏章看到十几辆马车已经被点燃,手里没了火把的士兵们,毫不畏惧地迎着燿鸦军杀了过去,掩护后面的同伴把火把插在马车上。更多的燿鸦兵冲了过来,沿着围墙警戒的重骑兵们,已都挥刀杀了过来。
怎么还没响起爆炸声呢?敏章捡起掉在地上的两个火把,又朝马车扑去。手上的斩骨刀一刀劈在马车上,只听“铛”地一声,敏章用刀尖挑起毡布一看,头嗡地一下大了,燿鸦人把黑火药都装在了阴沉木做的箱子里,这种从河底挖出来的千年碳化木头最为防火。敏章咬牙狠狠地一刀劈去,箱子应声而开,里面是用防潮油纸包扎的一包包黑火药。敏章一连劈开十几个箱子,燿鸦人发现了敏章的企图,满天的利箭向敏章飞来,敏章想把手里的火把扔到黑火药上都来不及了,胸口被射中十来箭的挈嗤国水军统领敏章大人遗憾地闭上了眼睛,他倒下时,沉重的身体把他手里的两支火把压熄灭了。
最后一名挈嗤勇士也被箭弩射倒,他高大的身躯在倒地的瞬间,眼里白光闪现之前他尽力把手臂伸直,想把手里的火把凑近敏章砍开的那一包包黄油油的黑火药上,无奈差了那么两尺距离,那名士兵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赶快把火把都拿开。”燿鸦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