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船舱里，充斥着发酸的汗臭味。七千多里云和月，回到挈嗤国境内的时候，底舱划桨手们的手掌磨出血泡不说，每人的体重都骤降了十多斤。照“袋狮号”上贵二他们的说法，现在就算把挈嗤最漂亮的女人送给他，他也没力气做那个事了。

挈嗤水军的大小一千多艘战舰，连同八百多艘渔船，卸下崖布的六十万所谓水军后，只休整了短短两天，一俟补充完淡水和食物，就全速驶回挈嗤国，由于到了秋季，海面上多北风，借不上风力，这回程实在太艰辛了，基本靠划桨手们一浆一浆划了回来。底下的船长们看见了龙口关，一再请求放慢船速，一则让划桨手恢复体力；二则让渔船能跟上舰队。但作为这支舰队的最高长官苗戈锋没有同意。

“全体战舰上的瞭望哨，注意观察海面上动静！”

苗戈锋坐在新造的“崖科力号”的作战室里，滚烫的奶茶早就凉了，苗戈锋实在没心情喝上一口。这一个月来，这道命令成了每天的第一道例行命令。

在出发前，苗戈锋就对全体水军千里奔袭燿鸦南方略有微词，这种孤注一掷的方案，很难想象是爱读兵书的崖珠主帅下达的。本来可以以逸待劳和燿鸦水军来一次决战的，现在苗戈锋是特别担心遇到燿鸦水军主力，只求带着舰队平安回到天鹅垒基地。

“禀告苗将军，前面发现几艘方头小渔船。”

“其他战舰照既定航线继续前进，崖科力号靠上去。”

苗戈锋急于知道目前战事的具体情况，他戴上那个沉甸甸的金色头盔快步来到了甲板上。

一老一少两位挈嗤国渔民很快被吊篮吊了上来，苗戈锋客气地冲那位老者问道：“老乡，您好！”

那两位渔民见过来是为将军，就要跪在甲板上行大礼，被苗戈锋一手一个拉了起来。

“大将军，这么多艘大船都是我们挈嗤国的？”那名少年问道。

“是的！全都是我们挈嗤国的。”

“有你们在，我们打鱼就放心多了。”那名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来来往往全是燿鸦国的大船，我们村的渔船被他们拖走了不少，刚才要不是看见那面大袋狮旗，我们早跑了。”

“老伯，燿鸦水军现在还在舟垒附近吗？”

“在，舟垒的银色海滩现在成了燿鸦船的大码头，五天前，运送粮草的大批燿鸦大船刚刚从我们琴尾垒海面过去，等他们卸完货，估摸着回到这至少还要三天。”

“大将军，我们的龙口关和三百里城墙都被燿鸦人攻占了，这次我们还能打赢吗？”那名少年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

“能，挈嗤国永远属于我们挈嗤人。”

那名少年明显开心了许多，“我回去就告诉我们村的村民，让他们别再跑了。”

苗戈锋苦笑一声：“近日我们有可能要和燿鸦人在这一带大战，你们手无寸铁能躲最好躲远点，等局势明朗后再回来不迟。”

“我爹说，我们家不跑，大不了像上次一样，向燿鸦人上交……”

“弘儿——！”

那名父亲赶紧阻止儿子继续往下说，这种向燿鸦人屈服的做法，毕竟不光彩。

苗戈锋宽容地笑着说道：“如今这年头，能活着就好。”

看着父子二人下了战舰，苗戈锋转身一脸严肃地命令到：“三级战斗准备！袋狮号、果亲王号、崖图号……脱离舰队，照预定四一战斗队形前进，速度降为半速巡航，不，仅用畜力速度，让全体划桨手们休息。”

崖科力号很快升起了信号旗，两列纵队很快散开，以一艘崖科力级楼船为中心，先登、赤马舟、犀牛角、蚱蜢四艘功能明确的小艇开路，大舰队的一百多个战斗队形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就已经整队完成。

苗戈锋满意地转过身来，一眼看见崖科力号的火炮手们正漫不经心地掀开炮衣，连炮弹都还没有就位。

“混账，这不是演习，燿鸦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火炮手们见主将发火，全都迅速地各就各位，开始校准炮口高度。

“二级战斗准备，火炮试射！”

在苗戈锋一道道命令的督促下，舰队的气氛终于紧张起来，咣咣炮声响起，海面上炸起成片的水柱。

午后，苗戈锋趁着视线极好，舰队前方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他把所有的楼船船长分三批召集到了崖科力号，召开了战前的议事会，确定崖科力号和自己如果遭遇不测，由袋狮号充当旗舰，舰队由二等将军敏镐接替指挥。如果敏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