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冲!缠上鬼子”杨众杰大声喊道。
不知是被密集的火炮震聋了耳朵还是爆炸声淹没了自己的喊叫,身边的传令兵一脸木然的完全没有反应。
杨众杰提起他就往前一个弹坑跳跃,很快又跳到更前的一个弹坑。
这下,士兵们都看明白了,只有贴近黏着日军才可以摆脱砸向山头的无敌海军舰炮,纷纷跑出工事利用大大小小的弹坑做跳跃前进。
几分钟前差点被杨众杰关了禁闭的一排长在跃进一个105毫米野炮弹坑后,那弹坑又被75毫米山炮炮弹准确命中,一排长顿时成了四下飞溅的碎肉。
所有人都停止了前进,呆呆的看向了这边:这也太倒霉了吧。
“没见过倒霉蛋长啥样吗?继续前进”杨众杰手舞足蹈的吼道。
陈悦宁却在旁边嘟囔道:“这下你只能替他报仇,不能关他禁闭了。”
前进到山腰时,已经逃离了日本舰炮的覆盖。
由于前进的先头部队已经快粘上日军撤退的后队,山脚下的日军火炮也不敢再开炮,战场忽然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躺在一个弹坑里,杨众杰就着半截燃烧着的枪托点着了一根香烟,坏笑着对身旁的陈悦宁说道:
“老子要是受伤走不了了,你得知道给我脑袋上补一枪,反正你小子惦记连长这位置也好久了,打死老子你火线转正。”
陈悦宁毕竟科班出身,开玩笑也都有个度,更是不习惯这老兵油子这样讲话方式,瞪着眼狠狠道:“放你娘的.....隐蔽!”
炮弹声再次呼啸,炮弹落地,没有爆炸声,只是翻滚着冒出白烟,烟雾从地面开始扩张,逐渐形成一道雾墙。
“烟幕弹,步兵要上来了!”
机枪向雾墙里盲目的发射,更多人默默的装上了刺刀,黑夜加上烟雾,只有肉搏才是有效的攻击。
重机枪喷吐的火舌成了黑暗中的萤火虫,雾墙里飞出的无数发子弹把重机枪射手瞬间打成筛子,看到这一幕,其它机枪立刻停止了射击。
整个队伍都在静静的等待着雾墙后魔鬼的出现。
一阵山风,浓厚的雾墙被吹的后退了一点,原来隐身雾后的日军顿时现形。
十米外,密密麻麻排着中世纪的冲锋队形,挺着上了刺刀一人高的三八式步枪正向七连士兵们走来。
“回撤!”杨众杰嘶吼道。
刚刚从山头上跑下来不久的士兵们又开始掉头向山顶跑去。
因为队伍的转向,刚才位于队列前沿的杨众杰一下成了队伍的尾巴。
一发流弹擦过大腿,虽然没有造成重伤,但疼痛的牵绊足以让十米内的日军轻松包围了他。
两把刺向胸部的刺刀被防弹背心挡住,随后的第三把刺刀就刺中了大腿。
显然,日本人想抓个活的看看眼前这个刀枪不入的军人用了什么装备。
刺中大腿的刺刀恶毒的一个搅动,杨众杰疼的一声干嚎,这声喊叫也让奔跑回撤中的陈悦宁闻声回头。
杨众杰正惨笑的看着他,大吼着:“逗你狗日呢,带好老子的连队,不用你补枪。”
“轰”一声腰间手雷的爆炸将杨众杰和他身边的两个日本兵炸的粉碎。
连队重新回到山头工事里,轻重机枪的交叉火力凭借着掩体依托开始向雾墙射击,但烟雾隐藏了日军的死亡数量,看起来,他们好像源源不断。
手榴弹刚刚投出去两轮,雾墙就已经将防御工事完全吞噬,浓雾让双方的士兵都在沉默中晕头转向着。
忘记了还有规避的战术动作,只麻木的向前不停的突刺着,不时传来的“叮当”声是日军刺刀刺在特区士兵防弹背心上的声响,而沉闷的“噗,噗”声就是双方有士兵被刺刀刺中身体。
陈悦宁身边的重机枪手被流弹打中胸部,嘴里不停的喷吐着血泡。
这么近的距离,防弹背心也对三八式步枪的高穿透力子弹毫无办法。
“传令兵,把这狗日的给插到后面去打绷带,通知队伍向后撤,撤到烟雾外面去。”陈悦宁吼叫着。
“连副,放弃防御工事?”传令兵迟疑问道。
“鬼子都冲到壕沟里面了,特区养你们这些大爷不是为了跟人肉搏的。还不快滚!”
陈悦宁此时也杀红了眼,一屁股座到刚刚被抬下去的重机枪手位置,重新开始射击。
他要用重机枪的枪口焰火把浓雾中的日本兵都吸引过来,减少队伍的后撤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