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沈凝端坐在龙椅下方,直视座上的老皇帝,说,“小人听闻,圣上欲建立一支特殊军队,不剿匪,不当禁卫军,且领头将军须是道法极高的驱魔降妖之能士,只为报这四海八荒的黎民众生?”
老皇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你今夜突然闯来,毫无平日知书达礼的姑娘模样,连你的坐骑都在朕的头顶盘旋,如此匆匆忙忙不顾形象,莫不是想替你爷爷做了这三军将领不成?”
沈凝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圣上英明,还请圣上下了这道指令,沈凝定不负众望!”
“荒唐!你一个待字闺中女儿家如何能学那些铁血硬汉上那如虎狼般凶残的战场与敌人厮杀!不可不可!”
“沈凝如何不可!古有木兰从军出征,今又如何不能让我沈凝上战场!”
老皇帝气地直拍龙椅,“莫不是那沈方年老要归隐,才派你这么个女儿家来糊弄朕!”
沈凝不屈不饶,“圣上!小人自小勤修术法,又攻研兵法,您看小人这一手厚茧,我又哪里会将自己当做女儿家呢?如今妖物横行,上天有好生之德,赋予小人这一身的术法来保家卫国,况且,这莫大的裬巳王朝,圣上可又能再找出一人胜过沈凝?”
老皇帝恨铁不成钢,拂着胡子,看着沈凝一手的厚茧,终了是拗不过她,“哎,你这丫头,你这丫头啊!”
沈凝用膝盖上前一步,说:“恳请圣上出示兵符,并赐小人一纸征兵诏书,小人以沈氏祖先之名发誓,十年之内,小人必剿平北方蛮夷,南方鲛人和这天下妖魔,届时若是沈凝办不到,我愿亲自献上我这项上人头,以鲜血为祭封印诸方妖魔,还裬巳百姓一太平盛世。”
老皇帝瘫坐在龙椅上,他自然是知道巫氏有这种以术法最高之人的鲜血和人头封印妖魔的先例,可这沈凝,毕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啊……
“沈凝啊沈凝,你这,你这是在逼朕做这天下大不违之事啊!”
沈凝仍不肯罢休,高声道:“恳请圣上出示兵符,赐一纸征兵诏书!”
“好,好!十年之内,若你灭不了北方蛮夷,南方鲛人和这天下恶妖,朕也万万不会让你做出此番不尽人情之事,只需记住,天下苍生,不是你沈凝一人在护,还有朕,还有你沈氏一族,我们都在你身后支撑着你,切记,万事不可逞强!来人,拟诏书,明日早朝昭告天下,封沈氏沈凝为一品上将,授虎符,授征兵诏书,赏金银铠甲百套,御马百匹!”
沈凝眼角含泪,俯身伏地,声音发抖“臣,一品上将沈氏沈凝,谢主隆恩!”
老皇帝扶起沈凝,拍拍她略显单薄的肩头,说:“朕无一位子嗣能有你这般的孝道,朕还未死呢,他们就只知道整日明争暗斗争夺这天下之主,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这沈方真是好福气啊!”
“圣上言重了,臣听闻前几日公主们还到臣那府中找族人们学习些小法术,要在圣上大寿晚宴上表演呢,哎呀,您看,我这又说漏嘴了!”
“你就知道哄朕,她们什么德行朕这个当爹的还不晓得吗!”
老皇帝踱步走到殿前,皎洁的月光下江如画,他的目光却孤独地伸及到了远方。
十四年了,一代天子在这十四年内再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位妃子,他时常独自在高楼上驻足远眺,目光所及处,是长年冰封的天山之巅。
沈凝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四岁之前的记忆,她不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可这十四年内,老皇帝也从未跟任何人再提起过那个人,可这一望,就望了整整十四年。
万事往往不如人意,皇宫外,月光下,鸿鹄的背上的沈凝弯着手臂仰脸躺下,细腻清冷的夜风吹过她的面容,她轻轻地闭上了眼。
“阿鸿,你说,这人间真有如此凄美动人的爱情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又一声的长鸣,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回荡在山野之间,经久不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沈氏女沈凝为护国将军,授一品官阶,特下征兵诏书,今日午时于城门外亲选士兵,赐金银铠甲百套,御马百套,绫罗绸缎千匹!”
早朝刚过,老皇帝就在文武百官前宣布了诏书,又派人出宫击鼓打锣昭告天下,一时间,朝堂、江湖之上议论纷纷,流言乍起。
鼓队的宣读声自友来客栈传入了沧杌与老者的耳中,沧杌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意间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倒是老者先开了口,“沈氏女当了将军,怪哉怪哉,自古以来鲜有女子从军出征,这女想必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