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路旁的枫叶从青葱的绿转眼间便红了个彻底，秋风阵阵，吹地枫树叶飒飒作响，吹荡了多少人的不为人知的心思。谁家的柿子软趴趴地砸到了地上，无数的蚂蚁上前搬运着，就连枝头炸裂皮的石榴也惹得鸟儿来啄食，不经意间，竟也过了数月。

荒野外一方孤坟外表早已被筑上了石头，四周更是光坦地毫无杂草，旁边一株菩提树异常茂盛，即使在这秋末也依旧树叶茂盛，树荫斑驳，一个四方鼎内高香不灭，坟前也是各类的祭品，半人高的盛放祭品的几桌前，还放着几个跪拜用的软垫，但这软垫多半是给沈凝用的。

世人薄情，卫占刚走那会，万人祭拜真的不是夸张，几个月的光景已过，这里，也渐渐变得清冷了起来，或许再过个个把年，曾经金戈铁马的少年卫占，便只能存留在史官的一方史册里再无世人提起了吧。

沈凝放下最后一根点燃的香，叹了一口气，开口：“卫占啊卫占，你这一走，真是绝情啊。”

“卫府空无一人了，不过你放心，那里还很干净，我每隔几日就会派人去打扫，若是有来生你路过卫府，别忘了，那里也是那的家，它属于你，别让那座大宅子等你太久。”

“再过几日我便要随军出征了，乌胥真是体贴人，随我在这军中停留了这么久也丝毫没有怨言，就连催促我的意思，也没有。”

“我和沧杌都挺好的，他今日没有来，许是去办事去了吧，他也经常来看你的，你看见他了吗。”

“圣上赐你谥号为忠，其实我觉得，你更应该叫儒，你懂得礼让，懂得谦虚，更懂得上进，这么好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秋风再次袭来，沈凝以法力持续常青的菩提树竟掉了一枚叶子，不偏不倚，刚好掉落沈凝肩头，沈凝轻轻拿起，那叶子的纹路，组合起来，多么像一个“安”字，沈凝苦涩一笑，不知是欢喜还是心疼，卫占，你这是，再让我安心吗？

我自小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一起长大还臭味相投的青梅竹马，如今你剩我一人在世间，我又怎么才能安心下来呢。

沈凝跪下，磕了几个头，合上了手掌闭上眼睛，再次祈求上苍一定要眷顾她的卫占，和卫占的孟笙。

鸿鹄在一旁搀起沈凝，为她披上披风，丝毫不去提身后的卫占，他晓得，别人口中的卫占，总会让沈凝再加深了一次对故友的思念与不舍。

“风大了，这些日子你身体不好，可别再受了风寒。”

是了，卫占走的这些日子，沈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走神，煮个茶竟也能险些烫了手，身体也是每况日下，时常咳嗽两声，脸色有时是苍白的吓人，也只有精通医术的沧杌不分昼夜地为她把脉煎药才将她调理了过来，也只有沧杌亲手煎的药，她沈凝才愿意喝。

其间沈方来过几次，与沈凝聊了许多，沈方时常安慰她，毕竟逝者不可复生，阿鸿看得出来，这祖孙俩之间的隔阂消散了不少。

刚来府中的阿信养了不少信鸽，清晨时他便教沈凝如何喂鸽子，有时鸽子会啄沈凝的掌心，恰好阳光打落在这个姑娘的身上，画面温暖得不像话。

府中也渐渐没有了那个“子懿”的身影，那座破落的小院子里也再无了生机，倒是那遍地的杂草生长地格外茂盛，阿鸿猜想，许是沧杌私底下处理了吧，就连那个长相酷似阿紫的小丫头也一并消失了，府中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她们，毕竟这样的女子，留着着实也没什么用。

阿鸿伴着沈凝刚回到府里，一位稀客随着便进了府登门拜访，沈凝一怔，客客气气地将他请到大厅喝茶去。大厅内，沧老将茶水一一摆下，安稳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乌将军今日前来，可是与沈凝来说那出征之事？”

乌胥喝了一口热茶，抬眸看着沈凝，眼中竟然是微微的心疼。

“那是此番前来的一半意图吧，我听说，你算得上是当今圣上的家妹，如今卫将军一走，你自然是难过，那圣上也多少会为了照顾你而将出征的日子一拖再拖，可这般，终究不好。”

沈凝低垂了头，她自然是知道这样不可，若是她自己再不调整状态，怕是乌胥将要不辞而别，不再可能会收下她这个小兵了，而圣上因为她沈凝，做的确实够多的了，她沈凝在皇家或是在百官面前，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脸面。

”将军说的是，沈凝也会尽快调整好，这些日子将军能等沈凝，沈凝也是非常感激。“乌胥一笑，这丫头，看得透彻，也是个会识大体，虚心的人。

既然事已至此，那他乌胥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