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飞机，起飞！”

“是！”

“全部飞机，起飞！”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和制动轮挡的撤除，几架九七式舰载攻击机从赤城号上翩然起飞。

站在瞭望塔上，我看向天边，乍的，突然有几个黑点冒了出来，仔细一看，越来越近了，轻微的轰鸣声传入耳廓。

“这……不不不！”

我拔腿向舰桥冲去，甲板上的攻击机一架接一架滑上天空。

“南云大人！南云大人！”

“怎么了？”

“左舷发现敌袭，正在快……快速接近！”

“什么？”舰桥内一片哗然。

“让刚刚起飞的战斗机去迎战！”穿着黑色军服的海军中将，南云忠一，头上汨汨地流出汗水，却依旧平静地说道。

“大人，目前能起飞的只有攻击机，无法与战斗机缠斗。”一个上校抢道，“而且，你刚刚下令换装了鱼雷。”

南云忠一直视海面，汗水淌得愈为汹涌了，军帽下的白发依稀可见。

“把舰上的攻击机去掉鱼雷，立即起飞。”

“是！”

“舰上飞机，去掉鱼雷，立即起飞！”

顺着喊话声，我又冲出舰桥，登上瞭望塔，可眼前的却是——一大中队的美军F4U如雨而至，近在咫尺。

“敌袭！”我向甲板上大喊，然而我的声音随即被炸弹的声音掩盖，接着的就是机枪的扫射，甲板上顿时血肉模糊。

发动机嘶吼着的战斗机失去了飞行员，又随着炸弹和甲板的碎片一起沉入了太平洋的海底。

接踵而至的，是甲板上的大火，伤员的悲鸣，烧焦的尸体，还有，舰体的倾斜。

“南云大人有令，弃船！

“是！”

伴随着命令，一些士兵跳入了染红的海水，我却看着逐渐沉没的赤城号，久久无言。

“快走啊！”甲板上，一个人向我喊道。

又一枚炸弹坠了下来，直接砸穿了机库，炸弹与战机一并的爆炸为侧舷又创造了一个源源不断进水的窟窿。

远远的海面上，还有两处和赤城号一样的，冒着黑烟，带着血色的点。

“那是苍龙和加贺吧。”这样想着，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不可能！联合舰队不会输成这样！大日本帝国……”

胸口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打断了我的话，迷迷糊糊地，我躺倒下去，坠入了中途岛的海里，嗯，和赤城号一起。

夏天的海水，冷得刺骨。

“哈啾！”一个喷嚏惊醒了床上的我。

“哪个在骂我啊。”摸了摸鼻子，我看了一眼表，不过四点多钟。

“又做那个梦了。”想到这儿，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哪怕是梦见一回做美国人也好啊，每次做这个梦，我都是日本人。”

我不太喜欢日本人，包括最近军队里举行的的中日交流活动，其实我也不太支持。这件事曾一度中断，不过后来又恢复了。罢了，不谈这件事。到头来，反正我也退伍了，一把老骨头，就别瞎操心了。

反正也睡不着，我索性起身，坐在书桌前，开始为明天的课做准备。那可是我回到这座学校的第一节课。

毕竟，我最讨厌的，就是沉船“二两煎包！”

“陈老师，你嗓子坏了？没事儿吧？嗓子不好可不能吃太咸啊？”打饭师傅关切地问着，递给我二两没放豆瓣酱的煎包。可我没心思去想这些，我忙着去给学生上课。风卷残云地吃完早饭，我快步跑向教室。

“尹莱启，你说一说，什么功啊？”

“啊，嘿嘿，老师，嘿嘿嘿……”

“坐下，怎么搞的啊，尹莱启？”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向他问这个问题了。他着实是个好学的学生，可是能力有限，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现我对他的关注。

“好，下面吧昨天考试的卷子拿出来。”

四十几个学生，有的打开抽屉寻找，有的则吊儿郎当地坐着，还有的干脆趴在桌上睡觉。

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茫茫海面一样，变化万千，各不相同。我年纪大了，不可能个个都管得过来。

“看这一题。这题一看，曲线运动公式一带，一化简，豁，这个形式很熟悉吧。”我在黑板上写着，转过身，向他们展示出这个已经被我写了千百遍的公式。

“是不是很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