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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巧借上天梯

唯独这鼻子是人体极脆弱之处,一脚过去立刻两道鼻血流过了下巴。虎啸阁的人何曾在太原府吃过亏,聂老四只气得哇哇暴叫,醋钵大小的拳头舞得密不透风,恨不能一拳将凌琳捣成肉泥。

围观者见动了武立即作鸟兽散,逃到长街头尾远远窥探着,各个心里都为凌琳捏了把汗,唯独吴二已悄无声息地躲在隐蔽之处,笑吟吟地看着街心的恶战。

却见凌琳脚踏莲花碎步,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尾飞鱼,任凭对手拳风猎猎却沾不到她半点衣襟,寻到破绽便拳掌齐下,招招打在聂老四那本已鲜血淋漓的鼻子上,连着十几下重击过后,聂老四已双眼翻白,鼻骨亦不知碎成几块,一张圆盘大脸生生被打平了。凌琳胜势已定,忽然撮指如喙猛捣聂老四的心口,这一拳暗含“小天星”的催心寸劲,正是硬气功的克星。

眼见聂老四重伤难逃,却被斜刺里一只枯瘦的长手捉住凌琳的腕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要命一击。凌琳大惊失色,双掌护住胸前要害身形疾退。来人并未追击,只是轻叹一声道:“姑娘下手未免重了些吧?”说话的正是“病虎”冯太保。

聂老四见盟兄赶到,险些委屈地哭出声,嘴里含糊不清地吼道:“老大!快杀了这小蹄子为我报仇。”说着又向凌琳冲去。

“住手!”冯太保面色阴沉地打断他道:“主子命你来寻药方,哪个让你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快滚?”聂老四一向最畏惧这位盟兄,虽心有不甘终归还是狠狠跺了跺脚,悻悻地去了,走出老远还能听见“烂婊子、丑娘们”地骂个不停。

冯太保这才转回身向凌琳抱拳道:“在下冯太保有礼了,我家兄弟是个浑人,还请姑娘见谅。只因府上老夫人染了离奇怪病,虎啸阁上下早已乱作一团,听闻姑娘身上有能起死回生的仙丹神药,不知可否赏赐些许,救人扬善自然功德无量。”

凌琳故作愤愤不平,冷笑道:“既然是求药救命总得讲礼仪为先吧?莫非虎啸阁的人便是王法?”

冯太保急忙赔礼道:“姑娘见教的是,冯某回去自会严加管教,却不知这丹药之事……”凌琳轻吁出一口气,装作勉为其难地道:“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随你走一趟吧。”冯太保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地在前面引路,凌琳眼角含笑,偷偷向吴二的藏身处瞥了一眼,一切进展尽在二人的掌控之中。

吴二一路暗中跟随到了虎啸阁外,但见门楼飞檐入云,从阔开的大门里隐隐看到殿宇廊庑深邃迂回,眼见着凌琳进了府,门扇砰然而合,吴二心头莫名一痛,仿佛那朱漆大门化作洪荒怪兽的血盆大口将凌琳生生吞噬了。

一连几天过去,凌琳音讯全无,吴二那忐忑烦躁之感与日俱增,心口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进爬出,扰得他惶惶不可终日。每天只在太原府的大街小巷徘徊不定,两人事先定为联络地的香茗茶社一天不知要跑多少趟。

终于这股惴惴的郁结化作凶戾之气,再想起几日来对虎啸阁豪横行径的所闻所见,吴二难压怒气,戴了张人皮面具,又在衣衫内塞了二十斤棉花易容成一个麻脸胖子,跟踪聂氏兄弟中的老二聂猛、老三聂刚进了烟花巷的醉香楼,故意与其争风吃醋便借机痛下重手,一个被他打得呕血数升,另一个也被捏伤了琵琶骨,一身功夫去之十之八九。饶是如此吴二依旧恶气难疏,一面挂念凌琳的安危,一面随身带着暗器“晓风针”,针上已淬足了黄蝎粉,中者必周身奇痒三日方消,非抓得血肉模糊才算解了毒,只等再寻见虎啸阁的狂徒为非作歹便立即招呼。

这一日正午时分,吴二正自街头咬牙切齿地准备寻虎啸阁的晦气,却听身后有人娇声痰嗽了四下,三长一短的四声咳嗽是他与凌琳定下的暗语,却仿佛九月清风扫去漫天阴霾,满胸怨气于瞬间雪融冰消。吴二喜形于色却又强忍住不回身,故作轻松地绕着长街拐了几个大弯儿才一步三摇地向香茗茶社走去。

茶社内古琴隐隐,素雅清幽,挨排的雅间各个屏门暗扣,空旷的厅堂摆满各类奇花异草,虽时至隆冬犹自争相斗艳。吴二赏了茶博士一块碎银便寻个贴窗雅座将竹帘放好,叫了壶茉莉香片自行沏上,这才伸手在左侧的竹壁上敲了三快一顿的四下,里面立刻传来凌琳细若蚊鸣的声音:“是你伤了聂氏两兄弟吧?”

吴二将背心贴在墙上,用腹语术答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这种传自西方古国的秘技颇为神奇,能借物传音运作自如,而又不易被他人察觉,虽比佛门“千里传音”的上乘修为略显取巧,却亦不失为一项绝学。

凌琳嗔道:“你别看太原府风平浪静的,实则已不知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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