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早云:“花花真定府,锦绣太原城”,足见太原之壮美。接下来的几日,凌琳果然带着吴二轻装简出,出门前略做易容以免过于招摇,每日或登临天龙山巅,或求佛于奉圣寺内,俨然一对伉俪佳偶,时常惹来路人钦慕的目光。
吴二毕竟阅历尚浅,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心性,此刻美景当前美人在侧,早已飘飘然不能自已。而凌琳自日前在圣母殿说了那番话后又变得羞涩起来,每日软声细语地“二哥、二哥”叫个不停,听得吴二筋酥骨软,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一份缠绵的情丝似已悄然埋下。
转眼到了腊月初三这一天,年关将至,大街小巷多少带了些喜气,太原府内的许多店铺都在翻漆牌匾,偏偏各家大小药堂却在挂新招牌,只因旧匾已被人砸了个粉碎,连掌堂医师也多被打了个半死。
三日前,虎啸阁的老夫人忽然染病,自称浑身奇寒难忍,缓脉高热,痰食气血,城内众名医诊后都疑是夹血伤寒,可照方熬药给服下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倒有加剧之势,虎延寿自然冲冲大怒,手下这帮草莽出身的伙计哪有慈悲心肠,连番拳脚之下,太原府众医师便倒了大霉。全城唯独丰济药堂暂得幸免,只因掌堂的医师薛大先生出外云游未归。
这两日吴二与凌琳自然不能再游山玩水,一直便侯在丰济药堂左近。今日果然等到薛大先生回转,但还未进药堂便被虎啸阁的人掳走,午时三刻又被人架了回来,脸上一片瘀青,门牙也缺了两颗,看来终归没逃过劫数。薛大先生堪称是太原府医药行的魁首,德艺双修,虽被无理殴打但医者父母心,隐隐想起家中有擅治疑难杂症的祖传医书,虎延寿便命人将其押回家查找。
吴二亲眼看见虎啸阁的横行跋扈,早已怒不可遏,为顾全大局才强行隐忍,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事成之后不将虎啸阁闹翻了天他便不是吴二。
眼见是聂家兄弟中的老四将薛大先生押进了丰济药堂,吴二使了个眼色给凌琳,随即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便故作踉跄地冲到药堂门外,一头栽倒在丰济药堂的门槛上。街上行人见有热闹瞧,立即围拢过来,凌琳自然也混在其中。
却说薛大先生正在聂老四的监视下忙乱地翻查医书,忽听有伙计传话说门外多了个倒卧,事关药堂声誉他自然不敢怠慢,好说歹说才算求动了聂老四,又被他押着来到药堂外。
此时吴二所吞药丸已发作效力,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栗抖不堪,口鼻之中咳痰带血。薛大先生俯身为其诊了脉,面色立时凝重起来,奇道:“看其病症竟与虎老夫人一般无异,莫非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聂老四闻听急忙凑过来问道:“方才见你翻查半晌,可有些眉目了?”
薛大先生皱眉道:“此病老夫行医一生从未遇见,方才遍翻医书不过略窥蹊径,只知是极寒之症,非得致热之物才能克之,而若说天下极热之物莫过于长白山血参貂体内所育的血参丹,可这也只在古书中略有记载,若想得此神丹却难比登天啊!”
身后的聂老四听他说了一大套却如同没说,愈发的气盛,抄起老拳又要招呼上来。人丛中的凌琳见时机已到,连忙走出来向薛大先生施礼道:“先生方才说唯有血参丹方能救这条汉子,此言可当真?”薛大先生点了点头,忽又奇道:“这位姑娘也知道血参丹?”
凌琳不再多言,自怀中取出吴二赐她的白瓷瓶,倒出猩红色的血参丹,在吴二咳出的血迹上滚了两滚,顿时一股咸腥之气倾泻而出,围观众人莫不掩鼻。令人称奇的是那血污于瞬间凝结如霜,凌琳又将血霜揭下送入吴二口中,片刻之后吴二缓缓苏醒,一脸茫然地环顾着左右,故意错拜在薛大先生面前连连称谢。
这出戏是演给聂老四看的,之前两人已操练多次,任凭谁也瞧不出破绽。薛大先生见状惊呼道:“莫非姑娘手中之物便是那上古灵物血参貂的……”凌琳笑而不答,收起瓷瓶转身便走,却忽然被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按住肩膀,扭回身便看见聂老四那凶神恶煞般的嘴脸,瓮声瓮气地道:“把血参丹留下再走!”
凌琳稳住身子,忽然一计“仙鹤梳翎”抖开聂老四的巨掌,退后几步厉声道:“怎么?光天化日便想当街行抢吗?”
聂老四愣了一下,旋即狂笑道:“看不出这小蹄子倒是个辣手货,识相的乖乖交出参丹,否则爷爷连你一并抢了。”他见凌琳无动于衷,立时怒形于色,张双臂扑了过去。
凌琳柳腰一折轻盈地躲过这计虎扑,右腿若蝎子尾般从后侧方蹬出,这招“霸王敬酒”使得霸气十足,结结实实踢中聂老四面门。聂氏兄弟原本都有一身硬功护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