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义军的先头骑兵队已到得近前,见前方兵山将海,喊杀震天,以为黄巾军早已有了准备;赶忙厉兵秣马,准备迎敌!
队伍二龙出水左右一分,当头一匹乌锥马驮着犹如半截黑塔一般的黑脸大汉出得阵来,嗬!就见马上这条大汉,九尺挂零的身材,前胸宽、背膀阔,虎背熊腰;脸似黒漆,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浓抹眉,大环眼,通贯鼻子,四字狮口,颔下一部短钢须如同钢针相似,根根见肉!手中横着一杆镔铁大枪,通身上下是黑盔黑甲,胯下一匹大黑马嘶嘶有声,真是黒的邪行!行如劈雷闪电,停似不动泰山,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来将正是兴义寨前部正印先锋官:凌操凌公决!
此时凌操横枪勒马朝前观望,就见对面一员白袍小将,手持金枪马赛欢龙一般冲杀过来,赶忙喊了一嗓子“呔!对面来者何人?快快与我住马!通名再战!”哪知道文聘此这会儿是心如火燎,早已将一切都置之了度外;一瞧前面有个大黑个儿挡路,看样子象是敌军的头领,心说我先挑了你再说!也不答话,绷马拧枪是直取凌操!
可把急先锋给气坏了!心说我怎么竞碰上些这样的主儿!看来这些贼人果真顽冥不化,起码的沙场规矩都不讲,哼!难道吾还怕你不成!得,他把文聘当黄巾贼了。此时文聘金枪先到,直奔凌操哽嗓扎来,凌操赶紧使个海底捞月式,把铁枪杆子往上一兜,耳轮中就听“嘡啷”一声把金枪崩了出去,紧跟着后手抢先招,一撸大枪杆子反手一记“仙鹤亮翅”奔文聘扫来,这对敌打仗时候有两手抢活儿是最要命的,一个是短兵刃对长兵刃抢先手,一个就是后手抢先手,这两手走不好都会有性命之忧,那么今天凌操为啥玩命急着抢先手呢?为将者讲究的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别看凌操大老黑,干什么事都粗,可就是在武艺上、在对阵斗敌时特别细心,方才刚接文聘一枪他就明白了!明白什么了?他看出来了,眼前这员白袍小将不是找他拼命来的,而是另有企图!
怎么看出来的呢?从他的眼神里头,如果一个人要跟你拼命,两眼肯定是得瞪着你,注意力全都在你身上,生怕你跑喽!而今儿这位虎目圆瞪,虽说有意拼杀,但眼珠子老是向远处四周张望,好像是在观察外围的形势。因此凌操一瞧他这意思就明白了,这是想借机往外闯那!但为什么要往外闯呢?凌操没往多处想,只是觉得奇怪,心说不管怎样,身为先锋绝不能放走敌军一兵一卒!所以躲开金枪后,他赶紧抢个先手,连连进招,不让文聘有机可乘!
其实文聘本来就不想过多纠缠,打算猛刺一枪,趁黑大个格挡、二马想错之际顺势突围,没想到被人家识破了,如今招招紧逼哪有逃路?也只能拼命一搏了,就见二马催开了,往来盘桓,双枪并举,光华闪烁,真个好看!但见这一个,大铁枪,有分量:抖一抖,似怪蟒;扎两肋、刺胸膛;砸头顶,扫太阳;手一迟,透心凉,不留神,一命亡。那一位,虎头枪,压群芳,颤一颤,放光芒;一扎眉、二扎心,扫马背、戳脊梁,惊人魂,破人胆,眼一慢,破了膛!这真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金枪将对铁枪将,马打盘旋战了二十个回合没分胜负!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突听一声喊喝“公决贤弟!与我住了!”
黑脸大汉一听到喊声,忙把铁枪一晃,拨马跳到圈外,冲文聘道“我说小白脸儿,不是某家怕你!你听见没?大哥叫俺住手,今天算便宜你了咱们改日再战!”说着是回归本队!
文聘一瞧怎么不打了?也纳闷啊!收马横枪,寻音望去,这时候就见从中军队列里出来三匹马,马上端坐着三人,左右两边一文一武,就是徐庶和甘宁;再看中间这位:锦衣素裹、面似玉琢、英风傲骨,仪表非凡!文聘不看则已,方注目一瞧:不由得是“哎呀!”一声惊叫!来的这位是谁呢?正是南阳张青!
第一回书咱们交待过,张、文两家是世交,文聘十二岁那年,离开家乡从师学艺,之后不久张青也离开了宛城,游历天下,如今已有六年的光景,哥俩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几年没见面,那能不认得么?文聘一眼就看出是哥哥来了,吃惊不小!自打回到宛城,文聘也曾多次到张府拜访,管家张七告诉他,张青已离家六年多了,一直未有音讯;后来听到谣传说张青领人闹扬州,大战吴家兵,之后在伏牛山自立为王了,未曾深信,不想今日竟然在阵前相遇!
这时候文聘慢慢回过神来了,怎么了?原来方才自个突围心切,没顾得细看,这时侯再往四处一瞧,人家大旗上写的明白啊!南阳医贤,扫贼救家!是哥哥错不了拉!哎呀呀!都怨自个糊涂,不看明白就往外闯,造成误会,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