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镇公所蔡五奇的办公室里,纪良方子和加藤樱子坐在会客厅环形沙发上,二人一脸的傲慢和不屑,冷眼看着门口正在挨训的三个警察,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刚泡好的两杯茶水。

“你说你们,还能干点正事吗?镇里让你们去设卡看着黑虎山,你们不好好站岗,招惹人家外来客商干嘛?”蔡五奇不分青红皂白的训道。

“她们俩是从黑虎山下来的,所以-----”警察小队长叙述道。

“所以什么?所以她们是土匪吗?因为恰巧从黑虎山过来，你们就要抓人是吗?那要这样说,黑虎山还在蚌埠地界上,你能说全镇都是土匪吗?”蔡五奇打断了警察小队长的话,强词夺理的问道。

“俺们也没抓,只是让她们协助调查。”警察小队长无奈的回道。

“调查啥?你们要能整明白,还要我们这些当官的干嘛?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徐局都管不了的事,你们跟着瞎参乎什么?是要伸着头，给谁当枪使吗?俺看就是嫌这身皮穿着难受,非得一人拎着一根棍,站马路牙子才舒服。”蔡五奇说完摆摆手,打发走镇西警察,笑眯的向会客厅走去。

纪良方子和加藤樱子忙站起身,躬着腰致谢。“你们看俺这个警察局长当的,镇里一个电话就能跨过去,临了还要给他们背黑锅,就是欺负俺人老实没能力呀。”说着蔡五奇示意二人坐下。

“局长阁下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有些人嫉贤妒能,故意打压罢了。方子认为,要不了多久,局长阁下一定会大展宏图的。”说着,纪良方子给了蔡五奇,一个坚定的眼神。

“方子小姐说笑了,蔡某就是一介武夫,早年在队伍上混了个一官半职,是上峰看俺厚道,给委任到地方。唉,官场难混呀,像俺这样实诚人,到哪都受欺负。来,来,喝茶,喝茶。”说着,蔡五奇示意二人喝茶。

纪良方子端着茶杯,酝酿着说辞,加藤樱子在一旁恭维道“局长阁下可不是一介武夫,论能力和本事,在镇里可是无人能及。如果没有您在这镇着，就这世道,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就像今天,没您做主,我和小姐还不只能被欺负。”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是在蚌埠镇,俺还在这个位置上,谁也就别想欺负到你们,连这个保障都没有,咱们还怎么接着合作呀。对了,说到合作我想起一事来,俺的老长官来信了,说要扩充军备需要费用。你们是知道的,俺就一清水衙门,有点家财也都在生意上占着,方子小姐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我蔡家的投资给兑现呀?”蔡五奇冷不丁的问道。

纪良方子立刻意识到，‘就眼下局势，自己想把蔡五奇拉下水,而蔡五奇惦记着抽身上岸。’微笑的说道“局长阁下真的舍得,放弃如此丰厚回报的生意吗?”没给蔡五奇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方子看来,未必。应该是越来越浓的火药味,让局长阁下担心了吧?就算真是您的老长官来要钱,方子也劝您别给,道理很简单,您的钱有去无回。”

蔡五奇见纪良方子有意推诿,脸上露出隐隐的不悦,说道“我蔡家的钱,自己还做不了主了?方子小姐不会是,不想帮蔡家这个忙吧?”

纪良方子笑道“这怎么会呀,局长阁下在我们商行投了三十辆货车,共计二十四万中国币,这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是我们商行,也随时可以给您兑现。钱是您的,不管是作为晚辈,还是出于对您的感谢,方子都该提醒您一下。”

“提醒什么?”蔡五奇问道。

纪良方子坐直身子,说道“规避风险,局长阁下要求提现,不也是出于规避风险吗?现在国共两党停战了,眼见要握手言和,接下来不言而喻是要一致对付我们日本,所以局长阁下做出了划清界限,以免引火烧身的决定,对吗?”

蔡五奇见既已说破,没好气的回道“有钱谁不想挣,但总不能让别人说俺是汉奸吧?就这势头,上面已经开始排挤亲日派了,到时候钱没挣着,命也没喽,还啥规避,光剩风险了。”

纪良方子点点头,说道“局长阁下的顾虑,方子是清楚的,但事情远没有那么严重。中国古话不是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吗?至于汉奸就更为可笑了,1860年和1900年两次联军进入圆明园,不都是有中国民众参与吗?您能说出来哪一个是汉奸吗?”

“还有你们的东北,那里有很多跟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的有识之士,在那里可没人敢说他们是汉奸。”加藤樱子接道。

“但这里不是北京,不是东三省，俺还要在这接着混。少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