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霞飞路上,四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电话亭附近,王天和汤五湖陪着眼线进了亭子,汤四海带着三个苦力堵在亭外,交头接耳的安排着事情。金刚和山娃没下车,算是陪着眼线的家人,不时向外观察下街面的动静。
天色已近黄昏,大街上渐渐繁忙起来,电轨车,轿车,出租车,还有不怕死的黄包车,川流不息。两旁道路上,下班的工薪族和赶夜场的各色人等,行色匆匆接踵而至,红头阿三和巡捕除了敢对中国人吹胡子瞪眼睛,对洋人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
电话亭里,眼线刚要拿起听筒拨号,王天伸手按在电话上,说道“电话里不要说日语和方言,我要听不明白就会瞎猜。”
一旁汤五湖接道“俺手里的家伙,也就会不听招呼。”说着,用枪口抵抵眼线的腰间。
眼线扭脸回道“不会的,他们都是中国通,我就按说好的讲,放心吧。”
眼线拨出了号码,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搭在话筒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喂,喂,”边说边用手指敲打着话筒,不明白的还以为是,因为惊吓引起的发抖。开始是杂乱的,见二人没有反应,便用发报的手法,开始传递信息了。
王天不露声色的看着,汤五湖是真不明白,还在一旁嘀咕着“娘的,看把吓的,还是用枪抵着听话。”
“是三木先生吗?(我已被发现)”眼线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是的,你是谁?”
“我是日租界巡捕房的,黄峰呀。您让我跟的人,先去了烟馆,因为地方偏电话不好找,所以我才一直没回报。(已到霞飞区八个人都出现要把贞子和代子送到杭州或镇江)”眼线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在喝花酒,我在外面守着,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分坐四辆车现在动手恐有漏网)”眼线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继续监视,有什么及时回报。”
“好的三木先生,一有机会我会向您回报的。(必经之路设伏里应外合)”眼线说完,挂断了电话,转身看着王天,面带恭顺的,说道“刚才我把您交代的都说了,他们让我继续跟着及时汇报,您看这样行吗?”
王天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都听到了,很好,合作嘛,就是要坦诚相待。咱们现在先把你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你没了后顾之忧,合作起来才能顺利,你说是不是?”
眼线连忙接道“谢谢了,谢谢了,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三人出了电话亭,王天让汤五湖和眼线先上了车,对汤四海说道“让他们仨,该干嘛干嘛去吧,接下来,咱们去跟老哥仨会和去。”
汤四海笑道“兜了一圈的风,每人还混了一身行头,就不让他们回头再出把子力,运点不义之财啥得?”
王天笑道“你咋还跟王宝一样了,一点不大气。拿不走就炸,要的就是心惊肉跳,玩的就是挥金如土。”说完二人笑了起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两辆出租车随着车流从法租界开向日租界,一路上灯火阑珊霓虹闪烁,酥软的靡靡之音弥漫在上海的空中。当管弦乐逐渐被日本乐曲取代时,眼线再也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不是要离开上海吗?咱们怎么又回到日租界了?”
王天笑道“不是告诉过你吗,咱们去哪要听日本人的,他们哪里松懈,咱们就往哪里走。这个点日租界最安全,他们的人都在向外去,所以咱们就向里来,你说我判断的对不对?”说着,扭脸看向眼线。
眼线没法回答,心想‘反正是在自己的地盘,要是情况不对,瞅准机会就来个先发制人,还怕你们跑喽。’随口说道“都听您的,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两辆车出了江湾路,绕到日资银行后的弄堂口停了下来,王天让司机打开车头灯照着点路,然后扭脸对眼线说道“这个点也到了饭口,要不咱们先吃饱喽再赶路?”
眼线迟疑的问道“离这没多远,就是日军司令部,咱们要在这吃饭?”
王天笑道“先在他们眼皮底下歇歇脚,等等后面的兄弟,你没看到少了两辆车吗?”
眼线一直呆在头一辆车里,这时才发现少了两辆,问道“他们人呐?”
王天接道“上车时安排他们去踩踩点,回头到这汇合。日租界要不出点大乱子,咱们怎么好走得脱。要不去里面的旅馆等吧,那里有我们的包房还有电话,正好你也可以再回报一次,省的三猪还是三木的担心,你说怎么样?”
眼线听说日租界要出大乱子,还是在司令部周围,